直到方远手脚轻柔地握着尤晓莺的脚踝为她穿上鞋子,她的一颗心才踏踏实实地落了地!
接着是拜别娘家的父母,大概是因为尤晓莺觉得自己在方家住三天就会回来住的缘故,心里也没有太大的离愁别绪,反而情绪波动最大的倒是一贯严肃的尤父他眼眶泛红地握着一对新人的手,说了几句“和和美美”之类的祝福就在尤家三个哥哥的一同陪伴下将尤晓莺送出了家门,看着女儿女婿上了婚车。
剩下的事就交个几个哥嫂招呼娘家这边的亲戚朋友开早席了。
婚车果然是陶姜的桑塔纳,车头上扎着一朵大红花,引得街沿边站了不少看热闹的街坊邻居。
婚车慢慢起步,尤晓莺在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透过后车窗回头张望,尤母正端着一盆水准备往门外泼,她才恍然自己已经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以后再踏进自己家的家门就是地地道道的回娘家了。一时间百般滋味涌上心头,眼眶里的热泪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方远揽住尤晓莺的肩膀,轻轻擦拭着她眼角的泪珠柔声安慰道:“没事,再过几天我们就又搬回来了。”
也正是这个原因,接亲的婚车里除了放置了几床喜被就没有再多的东西,也省得回门那天还要把东西搬来搬去。
“我也知道,但就是忍不住。”尤晓莺心里万分明白自己嫁了人就不一样了,尤家把她和方远的新房和哥嫂一样都安排在三楼,即使再回来身份也变了,昨天她还是尤家的女儿,今天她又将多了一重身份——方远的妻子!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婚车在村口停住,进村到方家的还有一段土路,轿车开不进去,剩下的路必须新郎官把新娘子背进去。
尤晓莺双手揽住方远的脖子,攀上了他的背。真正的趴在方远的肩膀上,尤晓莺才发现这个男人的肩膀宽阔,他背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得很稳,让人心里格外踏实,他神情专注仿佛自己就是他的全世界一般!
等听到一群看热闹的小孩子吆喝着“新娘子来了!新娘子来啰!”方远把自己放下了,尤晓莺脚踏在实处的还在心里遗憾她第一次觉得进村的路这么的短,一眨眼就到了。
在礼赞的指引下,方远牵着尤晓莺过跨火盆,一拜父母,从笑得合不拢嘴的方大志夫妻手中接过进门的第一个红包,再是夫妻对拜,尤晓莺便被送入洞房,等在外面的亲朋好友也上桌开席了。
房门一关,隔绝了外面的喧闹,尤晓莺混沌了一天的脑子在这难得一人独处机会里恢复了清明。尤晓莺放松了一直绷紧的肩背,开始好奇的打量起方家为自己准备的新房来。
大红的喜字被满了整个位置,新房里应该是被特意地收拾过,婚床上的被子也是簇新的。房间里除了尤晓莺现在坐着的这张床,墙角还有一张叠好的板床,看样子这个屋子以前是方家四兄妹的卧室。房间方位是三间土屋最里面的位置,尤晓莺的脸颊袭上一股热意,也就是说一墙之隔就是方远爸妈的卧室。
门突然“嘎吱”一声,就从外面推开了。
尤晓莺看过去,就看见看过去一脸喜气的方母从门外钻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个瓷碗,“晓莺,外面开席了,你也吃点吧!这么大半天你肯定还没吃东西。”
尤晓莺接过方母递来的碗筷,轻声说了句,“妈,谢谢了!”就低头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她从早上四点起来颗米未进,别真说还真的饿坏了。
“晓莺,客气啥,这往后就是一家人了。”方母端详着刚进门的新媳妇,心里乐开了花,她第一次见着姑娘就觉得投眼缘了,现在越看越觉得儿子的眼光不错,就这时她也不忘为儿子表功,“还是阿远这小子知道心疼人,他记挂着你一大早起来肯定没来得及吃东西,刚刚专门嘱咐我给你端点东西。本来他自己准备进来的,可被外面客人绊住走不开。”
“是吗?”尤晓莺分外烫不敢抬头,心里埋怨方远这种事体贴媳妇的事,自己悄悄做就好,还交代给妈去做,这不是故意制造婆媳矛盾吗?儿子只知道心疼媳妇,当妈的指不定心里吃醋呢!
“晓莺,那你有什么话要我捎给阿远的?”尤晓莺用眼角的余光观察了一下父母脸上的表情,那是一种带着善意的揶揄,暗中松了口气,可能是自己想得太复杂了,看方母的样子反而对新婚夫妻间这种小情趣乐见其成,故意在这为难自己。
尤晓莺偏头想了想,声如细丝:“那妈,你让方远少喝点。”
“好勒,确实让这臭小子喝多了耽误正事。”
吃完饭之后,一个初中生模样的女孩子进来把碗端出去了,临走的时候又看了尤晓莺几眼,脸上全是笑意,显然也很高兴。
关上门,尤晓莺隐约还听到她说话的声音,“妈,我嫂子可真好看。”
“大哥挑的媳妇能不好看吗,肯定是又能干又漂亮!”还有一个男孩子的声音。
这应该是方远的二妹和小弟。
……
晚上大伙闹腾着要闹洞房,方远却醉的不成样子,迷迷糊糊的被人从外面抬着送进来了。几个小伙子都挺失望的表情,一面和尤晓莺打招呼,一面把方远往床上扔。
临走时候,还在抱怨,“这个方远,就比我们多读几年书吧,咋中看不中用的,喝点酒就醉成这样,连洞房都闹腾不了。”
方母笑呵呵的给他们抓了糖,“阿远今天大喜,你们也跟着热闹,今天招呼不周,明天再给摆一桌请你们过来。”
被宋母这么一安抚,大伙也都识趣的回去了。
房间里,尤晓莺正准备起身去给床边的方远倒水擦脸,就被方远给抓住了胳膊。
方远的眼神清亮,根本不像喝醉酒的样子。
“你在装醉?”
方远支起身,表情坦荡,“没办法你不是交代过不能喝多了嘛,我哪敢误事!再说,今晚可是洞房花烛夜,*一刻值千金啊,哪能浪费在这些看热闹的人身上……”
说着就把尤晓莺压到身下,亲了一口尤晓莺的脸颊。
尤晓莺感觉自己全身上下发烧似的滚烫,意识也飘飘忽忽的,只听见方远嘴里不住地念叨着自己的名字。浑身软绵绵地提不起劲,只能任他摆弄。
☆、第7章 .28
即使一夜折腾,但良好的生物钟使然尤晓莺还是按往常的作息准时苏醒。
朦胧间睁开眼便看见近前方远那张放大的脸,他正单手撑住下巴低着头,眼睛直溜溜的盯着自己放不开。
尤晓莺怔了了几秒,意识才渐渐回笼,自己现在这是在方家,她和方远的新房。
“早……”
大约是清晨刚睡醒的缘故,方远低低的嗓音带着些沙哑,只是最平常的一个字节,听得整个人心里热乎乎的。
回忆起昨夜发生的种种,尤晓莺脸一热,眼神却没有闪躲,回了句:“早!”
屋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道是家里的谁起床了,这是自己新婚的第一天,可不能在公婆面前留下懒惰的影响。
尤晓莺连忙半撑起身子,正伸手去探搭在床沿边的衣服,却被方远拉住。
“不急。我爸他们还在睡呢!外面应该是我妈起床喂鸡,现在时候还早,不到六点,你再躺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