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钰连忙问:“那三少爷呢?”
“三少爷跟着二老太爷回了西府。”
沅钰长长吐了一口气,抚着胸口道:“还好,还好!”鸾娘以为这下子她总该歇着了,却听见她吩咐道:“咱们去书房找爹爹去!”
沈昀刚回到书房,就有下人进来回报说:“三小姐来了?”沈昀赶忙叫她进来,有些生气地说:“你病得这么厉害,怎么不好好休息,一次两次的,还这样到处乱窜!一点都不懂事!”
沈沅钰倒是没生气,抱着沈昀的胳膊撒娇:“爹,您别生气!我不是不顾惜自己的身子,我就是觉得,三哥这么不要命的帮我,回去肯定少不了一顿好打。叔祖父为了给老太太一个交待,肯定不会手下留情。咱们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三哥吃这个大亏啊!”
沈沅钰生怕自己一个人分量不够,要请父亲一块儿去西府帮忙说情。
听她这么说,沈昀不由莞尔:“原来你也是为了这个!”他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瓷瓶,“我刚叫来福找出来的,是何晏送给我的治疗外伤的圣药,名字叫十味羌活膏……”来福是沈昀的贴身长随。
沈沅钰的眸子亮晶晶,沈昀精通医道,他煞有介事地拿出来,这药膏一定非同凡响。“既然您药膏都准备好了,咱们就快去吧!”
沈昀带着她急急忙忙来到西府。
西府这边已经闹翻了天了。沈重刚回到西府,屁股都没有坐热乎呢,顾氏就派了一个心腹管事王管事过来,打着劝阻不要对沈沐施刑太过的幌子,实际上是不放心,督着二老太爷不要偏私留情。
沈重不由得苦笑。这位大嫂,还是一如既往的小心眼儿。既然人都给了西府处置,何不大大方方撂开手不管,西府也能承她的情,这样子,只会让西府心里生怨。
就算顾氏没有派人过来看着,沈重也没打算轻饶了沈沐。一回到家里就开了大堂,直接吩咐:“把这个小畜生给我拉到院子里,狠狠地打上八十大板,谁也不许手下留情!”
立刻就有几个五大三粗的家丁拖着沈沐出去,在院门口架起了一张春凳,将沈沐摁在春凳上,一五一十打了起来。
一开始,家丁们还不敢打得太用力,沈重亲自在一旁监刑,气得抢了板子自己动手,众人慌了神,三老爷和五老爷全都跪在地上自陈不孝,家丁们这才拿出力气来,打得着实十分用力。
沈昀带着沈沅钰到达正堂的时候,旁边的家丁已经数到了“二十五”,沈沐结结实实挨了二十五大板。屁股上的衣服都打烂了,已经一片血肉模糊,可见这二十多板子打得有多狠。
沈沐咬着一块汗巾子,脸上全是冷汗,却忍着不肯叫出声来。三太太被几个丫鬟婆子拉住,哭天抢地的,不住口地替儿子求饶,二老太爷只当是看不见。
沈沅钰暗呼糟糕。这么下去沈沐就算不死也得残废。
“叔祖父,手下留情啊!”沈沅钰惊呼了一声,扑过去就跪在沈重的面前,一把抱住了他的腿,先把责任往自己的身上揽,“叔祖父手下留情啊,再这样打,三哥就是不死也要残废。三哥都是为了我才出头,都是侄孙女的错,您要罚就罚我吧!”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
三太太看见沈沅钰过来,又是恨她把儿子推到了这种境地,又是希望她能劝得住公公,留下儿子一条小命,一时情绪十分复杂。
又见拖着病弱之身也要来给儿子求情,对她的怨恨总算少了一些。
沈重不好对侄孙女声色俱厉,“三丫头快起来,小畜生自己闯的祸,自然应该由他自己承担。你不必多言,今天非要打他八十大板,好好长长他的记性不可。”
沈昀也上前劝道:“叔父,手下留情。此事全因咱们小大房而起,沐儿又一向是这个莽撞的性子,您已经打了他三十板子,小惩大诫也就是了,没必要要了他的小命啊!”
沈重道:“他忤逆犯上本就是重罪,就是打杀了这个孽障也不为过,否则让我如何向大嫂交待!”
这时已有两个媳妇子过来把沈沅钰硬拉了起来。沈沅钰站在那里不肯让她们拉走,只是苦苦哀求沈重饶了三哥一命。“都是我的错,不关三哥的事,三哥已经伤成这样了,您就发发慈悲,暂且放过他这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