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璟年听了高兴极了,得意地哈哈大笑了两声。看见沈沅钰瞪他,又意识到孩子还在睡着,就赶忙把后边的笑声憋了回去,收得太快,脸都红了,沈沅钰忍不住捂着嘴笑。
正说着,就见云惜满脸震惊地跑了进来。“王爷,皇上……皇上来了。”
“什么?”夫妻两人震惊不已,沈沅钰甚至直接坐了起来。
庾璟年满脸的不可思议:“你再说一遍?皇伯父来了我怎么之前没有听到一点儿风声。”皇帝出一次宫那是极大的事情,内廷、千牛卫等n个部门要准备n久的时间,皇帝不可能那么任性,说出宫就出宫。
况且,皇帝这个时间出宫,而且到了琅琊王府,到底是为了何事而来的?
庾璟年不敢怠慢,立刻起身跟着云惜去了前院的厅堂。张士德正守在厅堂的门口,看见庾璟年来了,连忙迎了上去。“王爷,你可算来了……”
庾璟年顾不得和他寒暄,劈头盖脸地问道:“皇伯父真的……”
张士德点了点头,“在里边儿呢,您快点儿进去吧!”
庾璟年已经看见整个院子都被千牛卫接管了,不远处影影绰绰的都是腰佩尖刀的侍卫,他心里已经了然,就掀了帘子大踏步地走了进去。
晋元帝穿着一身石青色的绣着五彩祥云纹饰的袍子,正坐在上首优哉游哉地喝茶——果然是微服来的。
庾璟年上前就要给皇帝行大礼:“小侄见过皇伯父!”
“免礼吧!”皇帝呵呵笑道:“你这大红袍滋味差了点儿,赶明儿让张士德给你送点儿正宗的尝尝!”皇帝显得心情极好的样子,一上来就调侃庾璟年。
庾璟年还是给皇帝行了个大礼,这才起身:“皇伯父费心了。您是知道的,我不喜茶道,什么茶到我手里都是一样的。”
“诶!”皇帝笑道:“你不喜欢就放着,等朕那两个刚出生的侄孙大了,他们会喜欢的。”
酒陈茶新,庾璟年自然知道皇帝是跟他开玩笑的。“皇伯父,您这次来……”
“朕在宫里闷得慌,还不能出来溜达溜达吗?”皇帝和他说话极为随意,又一笑道:“实话告诉你也无妨,张士德回去把你护犊子的那些事儿全告诉朕了,朕听了愈发地想见见这一对金孙了,你还不快抱过来让朕看看!”
“这个……”按说皇帝亲自跑到琅琊王府来看昊哥儿和晔哥儿,这是多么大的恩典,他该乐颠颠地把孩子抱过来给皇帝看才是。可是,那俩小东西才刚刚睡着,况且他们刚出世,现在外头又这么冷,从内院抱过来,至少要走一刻钟时间,孩子才刚出生三天,万一冻病了怎么办?
“怎么,还藏着掖着不想给朕看吗?”
庾璟年连忙道:“不是不是!”他在晋元帝跟前一向都是有什么就说什么,这次也就直接把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孩子太小,还见不得风,而且刚刚睡着……”
皇帝听了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老五啊,你也终于知道当爹的心情了,好啊好啊!每一个当爹的,谁不盼着自己的孩子好好的呢?想当年你娘……”说到这里,皇帝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顿住了。这已经是第二回差点说漏嘴,皇帝觉得自己真的是老了。
庾璟年很少听见有人说起过自己的母亲,况且这种语境里,让他不由自主生出一丝狐疑,“皇伯父,我娘怎么了?您没说完呢!”
皇帝道:“没什么没什么!”自己一时感慨差点说漏了嘴,赶忙岔开了话题,“你赶快在前面带路,带朕去看看朕的两个侄孙。”
皇帝是真的心里痒痒,本来打算等孩子满月了,让庾璟年把孩子抱到皇宫里给他看的,结果听了张士德的描述,怎么也忍耐不了,这才微服出宫跑到琅琊王府里来了。
皇帝刚才的话说得不清不楚的,庾璟年却并没有多想,就在前头带路,带着皇帝到了蘅芜苑。
这还是皇帝第一次到他们的小院来。见了就不由得皱眉,“你也是堂堂郡王了,阿泰就给你住这样的院子?”语气里十分的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