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1 / 2)

而许母的反应也果然不出她所料。

许馨没想到许耐耐会这么说,而许母居然是这个反应,这和她预想中的结果完全不一样。

“妈……”许馨扯扯许母的袖子。许母回神,整理好思绪,对许耐耐道:“馨馨也是为你好,你怎么也不能拿水泼她啊。”

为她好?许耐耐简直想笑出来。她走近半步,直直地看着许母,一字一字道:“我没有泼她水。”

许母凝起两道细眉,耐耐没有这么做,难道馨馨还能自己泼自己不成,“耐耐,有错承认就好,道歉了馨馨也不会再怪你的。”

“妈,你看到我把水泼到她身上了吗?”

“我没看到,但是……”但是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实吗?

知道许母又选择性地偏信了许馨,而且还是在这样的状况下,许耐耐扶额,转而对许馨说:“你这一身水,真是我泼的?”

她再给许馨最后一次机会。

许馨咬唇,眸中仍然淌着泪花,“耐耐,我,我不怪你的。”

许耐耐额角一抽,她抬手,往上一指,“咦,上面有监控呢。”

话音落地,许馨脸色骤变。她的面色白了又白,红了又红,最后凝固在铁青色。

见许馨面色变化地如此“精彩”,许耐耐轻嗤,“你不是说我泼了你水吗,要不要去看看监控?”

就这么几秒钟的时间,许馨眼里的惶乱已经被她掩藏好,她的眼睛变得更红,泪水啪嗒啪嗒地掉,“妈,我错了,我说谎了,水不是耐耐泼的,是我自己泼的,我就是……我就是……我本来因为耐耐不听我的劝,想要泼醒她的,但是我看到你来了,我怕我泼了她之后你和爸会怪我,我一怕,水就不小心倒在我自己身上了,后来我怕耐耐说我故意泼她水,才……才那么撒谎的,我怕,我怕你们因为这件事不要我了,本来我就不是你们亲生的,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一席话说完,她哭得更大声,背脊不断弯曲,恨不得跪到地下去。

许母赶紧把她扶起来,心情十分复杂道:“知错了就好,知错了就好。”许馨又连忙向许耐耐道歉,“耐耐,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撒谎污蔑你,对不起。”

许耐耐无动于衷地看她表演。在如此快的时间内能把这一切圆过来,她不得不佩服许馨的反应能力。

瞥着许馨梨花带雨的面容,从未有过的厌恶蹿升上来。她从来,从来没有这样厌恶过一个人。

若是许馨老实承认自己做的事便好,可是她又在撒谎,又一次在许母面前装可怜装柔弱。

她对许馨的厌恶值达到了顶点。她从没有想过许馨还能虚伪龌鹾到如此地步。

“耐耐,馨馨她跟你道歉了,你就原谅她吧。”许母为她俩打圆场。许耐耐一瞬不瞬地定视许母。许母脸上甚至没有一丝责怪,全是对许馨的怜惜和不忍。

这让原本对许母还抱有一丝希望的许耐耐失望至极。她原先还想着和许母打好关系,这会儿却觉得无论她怎么做,都只是徒劳。

她为什么一定要和许母打好关系,就是为了以后不走上原著里女主的命运。

可是,不走上原著里女主的命运,不仅仅只有这一条路。她甚至都没有想过其他的方法,只选择了最中和最不麻烦的方法。

此时此刻,她觉得累,她不想再为了不喜欢的人而勉强自己,委屈自己。

这一刹那间,她幡然醒悟,如同一直困在迷雾中的人终于找到了方向般。

“耐耐?”许母唤她。她从思绪飘散中抽出身,望进许母的瞳孔里,“如果没有监控的话,她不会承认她撒了谎,你也不会相信我,是不是?”

她的目光很淡,却透出几分冷意。许母发现耐耐好像一瞬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但这变化她又说不清楚是什么,只觉得耐耐好像和之前不一样了。

“我……这……”许母不知该如何回答。确实,如果没有监控这回事,她确实会相信馨馨。毕竟被水泼了的是馨馨,而且她也没有想过馨馨会撒谎。

养了女儿十多年,她晓得馨馨的品性,她不是个会在他们面前撒谎的人。然而这次馨馨撒谎了,但是,她也是害怕他们因此不要她才撒谎的啊,馨馨心思敏感,自从知道她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后,常常悄悄地在房间里哭,每次被自己发现还要隐忍着装作坚强,她也心疼啊。

“行了,我知道了。”想明白一切后,许耐耐不愿再在许母面前装柔顺乖巧,她累得慌,而且对许母没了一丝好感。

她看着已经空荡荡的杯子,越过她们,重新去接水。许母急声呼道:“耐耐!”

许耐耐没有回头。

接好水回到病房,许耐耐把水杯递给许父,没有看旁边的许母半眼。

自许耐耐一进来,就立马站起来的许母急忙喊了她一声。许耐耐冷淡地转过眼角。

许父握着水杯,语气温和,“耐耐。”

“爸。”虽然她对许母完全没了好感,也没了讨好的心思,但是对于许父,她没那么不喜欢,至少她到这里这么久以来,许父没有做过那么多偏心的事,还曾经在她比赛得到第一名后鼓励过她。

可是,她知道的,那是因为许父工作忙,和她没什么接触,所以才没做过什么偏心的事情,以后他总归还是会变成许母那样的,毕竟在原著里,首先提议把原女主送给男主的人就是他。

纵使如此,目前他还没有变成那样,并且他现在受了伤,她不会以对待许母的态度而来对待他。

“耐耐,这件事是你妈和馨馨的错,让你受委屈了,这段时间也让你受委屈了。”许父抿了小半口水。

面上闪过讶异,许耐耐有点意外许父会说这样的话。但许父接下来的话,让她明白了他为何会这么说的缘由。

“你和秦氏的公子很熟?”

啪!

因着方才许父那番话而生出的触动顷刻之间被摔了个粉碎。她低眼盖住眼里的自嘲,“算吧。”

反正已经借过一次秦刺的名号了,再借一次也没什么。

许父沉吟俄顷,似在沉思。

宽敞的房间让许耐耐觉得逼仄狭窄,四面墙都直朝她逼压而来。她感到胸闷气短,感到窒息。

一个念头冲上灵台,她眨了下眼睫,随即与许父四目相接。

她一字一句道:“爸,你们委屈了我十八年。”她扔下这句话就立即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