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不了!这岁数大了,起得早、吃的也早,我这肚子早就吃饱了。到时候你自己吃就好。嗯……我厨房里还有事儿,你忙你的,我先走。”
见到这老爷子‘逃’也似的慌乱样儿,张劲一怔之后,撇起了嘴,小声的嘀咕着:
“什么嘛?明显还是信不过咱老劲。咱都说过了,这汤昨天越膻,今天就会越鲜,你还不信,就好像咱老劲这缸子里装的是‘砒霜、孔雀胆炖鹤顶红’似的。瞅瞅你吓得那样?切……”
还不等张劲开始对陶老爷子的背影吐以鄙视的唾沫,逃出没几步的陶老爷子在拍了一把脑门子后,又转悠了回来。
在张劲的莫名眼神中,重新回到之前自己站的那个‘安全位置’后,陶老爷子这才指着之前和他一起过来,一直到现在都苦着脸站在一边冒充人偶的小青年儿,介绍道:
“我差点儿忘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小董,是我们御膳房的后厨学徒。我怕你一个人忙不过来,所以就让他来帮帮你的忙。给客人盛盛汤、收点钱啥的都能干……”
(这次的美食盛会,可不是那种门票通票制,而是仿佛庙会上那种的买卖制。)
热心的陶老爷子在简单的为两人介绍完,这老头就像是怕张劲拉着他一定要一起喝汤似的,火烧屁股似的‘逃’走了。
心中竖满中指的送走‘狼狈逃窜’的陶老爷子后,张劲很自来熟的对这位小董笑着说:
“昨儿半夜,我来的时候,好像见过你。我叫张劲,既然比你大,你就叫我张哥、老张都行,如果叫不惯的话,就叫我张先生也可以!”
“哦!”
……
张劲的热脸却贴到了冷屁股上,就算张劲热情万分,这位陶老爷子派过来的小董,仍然是一副‘大祸临头’的架势,有气无力。所有张劲的话,能不回答就绝不回答,能用一个字回答,就不会多浪费一点点口水!
这姓董的小伙儿怎么可能兴奋的起来?怎么可能还有心情和张劲胡吹海聊?
这位小董就是昨天因为要替张劲看管火候,而被一众大佬压迫着的那个最底层人物,就是在一众大佬期盼眼神的‘监视’下,一次又一次的戴着一大堆口罩冲进去那间张劲制作‘化学毒剂’的读力厨房的,那位‘炮灰’。
在这位小董的感觉中,每一次进去,都像是一次‘生死线的徘徊’。都会生出那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
本来,昨天张劲来了之后,他还以为自己终于逃出生天,彻底结束了噩梦。结果没成想,今天一大早他竟然又被派来协助张劲。
想到自己要舀汤,要零距离接触这一大缸的‘化学毒剂’,小董就有想写‘遗书’的冲动。
心哀、神丧近乎死的小董,就算他往常是个话唠,就算他往常跟多动症患儿一样没个消停,此时也不可能对张劲的热情有积极回应的。
所以,张劲热情洋溢的唱了一会儿独角戏后,却发现这小董实在是呆木的可以,几乎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双口相声还要逗哏、捧哏呢,结果这小董不配合的三缄其口,二人转就一下子成了单口相声!
于是,张劲也没了聊天的兴趣,任由这个人虽然长得挺帅,但是智力发育的却似乎有障碍的小董站在那里发呆。他自己则重新回到暖暖的缸边偎坐下,再次端起了刚刚翻了几页的《元瓷集萃》,津津有味儿的看了起来。
…………
陶老爷子逃走之后,天也已经不早了,刚刚在东边露脸的曰头,更是打了鸡血似的,噌噌的往上爬。那明亮却不刺眼,温暖却不灼热的曰头,晒得张劲有些昏昏欲睡。一夜没睡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是这冬天的曰头实在是太舒服了!
就在张劲抱着本书,在曰头下直眯眼磕头的时候,其他与会的小吃摊档也陆陆续续的摆了出来。顿时,原本空荡荡的大街,突然变得生动起来,满是市井的生活气息。
但见这条数里长街,突然街边就如雨后春笋般冒出了无数的小吃摊档,挤挤挨挨、满满当当的。数以千计的人,也不知道前一刻是‘藏’在什么地方,就像是突然从石头缝里蹦出来似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