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谢予安可以借着黑暗掩饰自己的羞赧,沈重城也可以借此遮掩自己的生疏,两个都没什么经验的人在仅有些许透过床纱映入室内的月色中摸索着,因为没有了光,所以听觉和触感都变得分外敏锐——另一个人微乱的呼吸,手指抚过肌肤时的摩挲,脚踝蹭过床面被单时的声响与体内缓缓攀升的陌生热度都在使这个夜晚逐渐沸腾。
不过沈重城特别在意着谢予安的感受,所以准备做的特别充分,谢予安都没感觉到任何痛感——不,他甚至还没有感觉,沈重城的第一次就结束了。
“你……”谢予安愣了两秒,有些不敢置信的问,“你进去了吗?”
难道沈重城真的很小?
沈重城:“……还没有。”
“噗……”谢予安想忍住笑,但是他没忍住发出点气音,然后赶忙憋住,抱住沈重城的脖颈哄他,“没事,宝贝儿,处男的第一次都是很快的。”
沈重城:“……”
那为什么他比谢予安还快?!而且他还没有进去,就只是蹭了蹭!
沈重城也惊呆了,他又气又怒,然后开始无理取闹,重新压回谢予安身上,恶狠狠地逼问他:“你不是处男!”
谢予安没说话,只是发出闷闷的低喘,但是身体却在打抖,颤得厉害,沈重城顺着他的手摸上去,发现谢予安捂着自己的嘴在笑。
沈重城:“……”
“哈哈哈……咳,我没笑。”谢予安赶紧松了手,掩耳盗铃转移话题,各种甜腻腻的好话张口就来,“宝贝儿~亲亲老公~霸虎哥哥~我们再来好不好?不是说要做到一生一世的吗?”
这次换沈重城不说话了,他用实际行动说话。
等到14号的钟声响起时,谢予安半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本就昏暗的屋子被他眼里水光模糊得更加云雾迷蒙,像极了他充满困惑的内心:不是说处男都是很快的吗?为什么他只有第一次是不快的?而沈重城和他却是反的。
第二天,谢予安的脸上又出现了久违的黑眼圈。
他衬衫领口以上的脖颈一如既往的白皙纤细,可是被布料包裹住的身体,却没有一处是能看的,因为昨晚没开灯,沈重城亲起来也没个轻重,虽然不疼,但是看起来还是有些可怖。
于是化妆师不得不又往谢予安眼底下多打了两层遮瑕。
谢予安昨晚被沈重城欺负了个透,半夜两三点的时候还被他强迫着说“霸虎哥哥很大”“霸虎哥哥伟岸雄武”这种羞耻的话,不说不准睡觉,所以今天谢予安不想见到沈重城,看到他就绕道走,冷着脸坐在休息上揉腰,还决定今晚不去酒店和沈重城私会了,要留在剧组这边的酒店休息——因为只有试过的人才知道刚破处的小处男能有多饥渴。
哦,沈重城还不是小处男,他是老处男。
那就更可怕了。
谢予安坐了一会,就看见那边刚过完镜头的钱灿蹙着眉像个被欺负了的小媳妇,带着和他同款的黑眼圈缓缓走到他跟前,低着脑袋道歉:“予安,对不起。”
钱灿都不叫谢予安“腿儿”“予安儿”这样亲昵的昵称了,足以证明他此时是真的很认真,也是真心在愧疚,谢予安直起身体问他:“怎么啦?怎么忽然道歉?”
“我昨天说了沈老板的坏话。”钱灿愁眉不展道,“我回去想了想,觉得沈老板不是那样坏的人,你千万不要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钱灿确实不知道谢予安和沈重城过去的事,不知道他们从小认识,而在娱乐圈这样的地方,钱灿怕谢予安遇到的不是良配,却傻傻地把人当做良配错付真心,所以才想要提醒他注意防备,毕竟许多像沈重城这样的身处高位有权有势的人,往往都是表面一套内里一套。
“我当然不会放在心上。”谢予安道,他明白钱灿的性子就是这样,他说的那些话都没恶意,钱灿也不需要他非得听他的话,如果他不想就当玩笑话听过就算了,谢予安本以为他和钱灿该有这样的默契了,结果钱灿自己还是为此纠结了一整个晚上,第二天还来慎重地和他道歉。
而且……
谢予安沉默了一会,冷哼道:“再说灿儿你说的也没错。”
钱灿得到了谢予安的原谅,终于活过来了一点,在心里决定他一定要知错就改,今晚就回去产粮,努力把“霸虎哥哥的鸡崽”挤下去,篡位成公子扎揪揪cp粉圈的大粉头。
他正在心里默默下决定呢,就听见谢予安来了这么一句,便问道:“我说的什么没错?”
“——沈重城,他就是很坏。”
“——啊我知道了,我看你今天黑眼圈很重,果然处男都是很有活力的。”
谢予安和钱灿同时出声,钱灿和谢予安靠的近,所以依旧能够发现他被粉底遮盖过的黑眼圈痕迹,而谢予安听完钱灿在说什么后脸都绿了,抿着唇很气的样子。
钱灿往谢予安手心里塞了个圆溜溜热乎乎的东西:“予安儿,送你个宝贝,别气了,开心点。”
“这是什么?”谢予安展开手心,发现钱灿给了他一个红鸡蛋。
钱灿理所当然道:“报喜蛋。”
谢予安:“……”
“还有我的份子钱。”钱灿说着又从白大褂的兜里掏出一个颇为厚实红包,和一个小锦囊,“我昨晚又和大师求了一个符,这是保佑你和沈老板长长久久的姻缘符,比恋爱符高级,今早顺丰加急到的。”
谢予安木木地接过钱灿给他的东西,脸上没什么表情。
钱灿却很慎重,叮嘱谢予安:“回去就把符戴上。”
谢予安张了张唇,刚想说话,忽然间就见片场来了几个保镖打扮的人,他们穿着黑色的西装,戴着黑色的墨镜拎着几个黑色大箱子过来,比谢予安还要更加冷酷更加面无表情,那气势仿佛下一秒他们就要从箱子里掏出几把机枪扫射全场。
“这是要干什么啊?”钱灿走到谢予安面前挡住谢予安,看着这几个黑衣人皱眉道。
谢予安也很奇怪,不过他很快就见到了熟悉的身影——钱镇川从那几个黑衣人背后走出,掏出个小蜜蜂扩音器开口道:“马上就到午饭时间了,大家都停一停手上的事可以吗?我给大家分享一桩喜事。”
“没事,这个人我认识。”谢予安拉了一把钱灿,让他放松身体坐下休息,“他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那个姓钱的有钱人。”
钱灿“吓”地吸了口气,马上打起十二分精神听钱镇川接下来要说什么。
只见钱镇川往那一杵,俊朗的面容在阳光底下灿烂帅气,大声道:“我要给大家分享的喜事就是,我有个好兄弟,他昨天终于摆脱了——嘿嘿。”
谢予安:“……”
钱镇川不会是来给他或是沈重城送红鸡蛋的吧?
而钱镇川拖长了尾音,没有说完话,只是笑了两声,随后看向坐在谢予安对面休息椅处的沈重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