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值舟用手指着程心珊:“你长那么胖,哭起来好难看。”
程心珊捏碎了帕子,决定恶心王值舟到底:“可是人家哭起来声音好听,不像王哥哥说起话来像公鸭叫。”
“你……啊……”王值舟光顾着后退,不想身下是高山,一步退到了边上,一只脚踏空,惊恐的直叫唤,双手在空着挥着,慌忙中抓住了几根山崖边的杂草,可是这些杂草承受不住他的身体,一根根断裂,王值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直往下坠。
程心珊目睹了活人坠山崖的现场,吓得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一回神立刻跑上去抓住王值舟的手,安抚道:“别怕,别怕,很快就有人,来人啊,来人啊,救命。”
程心珊小孩子的身量,力气又不大,她把住快凸起的石头,在岩石上擦破了皮,另一只手紧紧抓住王值舟的手,身子被王值舟抓的直往下坠,看着惊险万分,王值舟在下面清楚瞧见了程心珊包子脸上的害怕,可是眼睛却紧紧看着他,似乎在对他说别怕,手也紧抓着不放,他心里涌起莫名的感动,看来程心珊很是喜欢他,为救他连命都不要,这会子若是他们都跌下悬崖死了,算不算得“生死相许”?
对程心珊王值舟两个来说,抓着石头野草下坠的时间似乎是停滞的,像过了许久,事实上这个过程只有很短,也许一分钟都不到,他二人都是带了下人出门,刚才他们说话,下人们自觉走远了点,可是听到王值舟下坠发出的尖叫声以及程心珊喊救命,下人们很快意识到出事了,首先冲上来的是碧水,她大惊失色地叫道:“姑娘,姑娘,别怕,王家少爷,快抓着我。”
碧水十九岁,有一把子力气,她一伸手,立刻稳住了两人摇摇欲坠的趋势,随后王值舟的小厮冲上来,几人合伙将王值舟拉了上来。
王值舟一被拉上来,程心珊立刻吓得跌坐在地上,真真是惊险,若是他们反映慢了一点儿,说不定刚还在与她斗嘴的人就要跌下悬崖,又或者碧水反映慢一点儿,他们两个都要跌下去。
这悬崖少说也有两百米,若是跌下去,可不是武侠小说里那样能捡到武功秘籍,少不得少胳膊少腿,更甚连命都要丢了的。
碧水看程心珊呆坐在地上发愣,连忙将她抱起来开跑,“姑娘别怕,别怕,我们这就去见夫人。”
碧水一跑,王值舟和下人也跟在后面跑,一溜人呼啦啦在庙里狂奔,也不知碧水哪里来的力气,居然一口去跑到招待程家的厢房,将程心珊安放在柳氏的身旁。
程心珊一看到柳氏,立刻趴在她怀里大哭,妈妈,好吓人,差点跌下悬崖去找武功秘籍了。
柳氏正跟程流璟等叙旧呢,程心珊被人抱着进门,头发散乱见着她就大哭,吓得柳氏一佛出窍二佛升天,连连拍着程心珊的后背,安抚道:“妞妞别怕,别怕,可是遇着歹人了?”
程心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指着王值舟,“他……他……掉下山。”
王值舟立刻上前,将事情说了,柳氏长呼了口气,差点被这傻闺女吓得心跳出肚子,她将王值舟招上前,轻轻摸着他的脑袋,用帕子擦去他头上的汗,柔声说道:“好孩子,可是吓着了?待会儿去菩萨那里求枝平安签。碧春快去给王家少爷泡杯浓茶压惊。”
若说凶险,感受最深的自然是王值舟,他可是两只脚都悬空只一直手握着几颗野草的,可是程心珊一哭,他都顾不得害怕了,只知道要安抚她,这会子柳氏作为长辈这样柔声细语的安慰,如同他家里的娘亲一样亲切可靠,王值舟才真切感受到自己的害怕,双腿直打哆嗦,柳氏连忙将他也搂在怀里,一边一个,两只手拍着两个孩子,过了好一会儿王值舟才冷静下来,不好意思的从柳氏怀里挣脱出,红着脸说道:“多谢伯母,小子给伯母添麻烦了。”
柳氏笑道:“你这孩子,忒多客气,我们两家又不是外人,你只把我当做母亲。”
这时碧春到了茶上前,递给王值舟,“王少爷喝杯茶,姑娘也喝一杯吧?”
在柳氏的安抚下,程心珊这才缓过气,点点头,伸过手去接茶杯。
碧春突然惊呼道:“呀,姑娘的手流血了。”
柳氏连忙将程心珊的手拿起来,可不是流血了,手外侧好大一片磨破了皮,不断冒着血,在白嫩嫩的皮肤上特别显眼,柳氏用手轻轻一抹,程心珊疼的直抽气,她这辈子不事生产,皮肤不知多白嫩,莫说磨破皮流血,便是被轻捏了一下都疼,这会子受伤,哪里耐得住柳氏那么用力捏,疼得直叫唤。
柳氏连忙吩咐道:“碧春,你去跟寺里问问有没有止血的药,碧水,快去打水来。老大,你也带着王家兄弟去清洗一下,想必他受的伤更重。”
贺时云开口道:“伯母若是不嫌弃,我这里有些跌打损伤的药。”
程流璟介绍了贺时云的身世,柳氏知道他是镇南将军的侄子,武将人家随身带着这些不稀奇。柳氏感激地说道:“多谢贺家少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