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一早,高俊就接到了助理的电话,说是一个投资商约他打球儿。都说掏钱的是老大,高俊混迹商场这么多年了,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有些应酬能推,但有些应酬即使你不想去也要硬着头皮上的,显然眼前这个就属于后者。高氏企业虽然在地产业是个佼佼者,但也并不是一家独大,眼看近几年中国房地产形势大好,一些有名无名的公司,就像炸了窝的马蜂似的,蜂拥而至的都想来分一杯羹。现在人家是主动约的他,到手的钞票岂有往外推的道理。
其实,打高尔夫球也是个技术活儿,它得走心,高俊今天就显然不在状态,也没发挥出平时的正常水平,好家伙,那一球打出去,跟断了线的风筝似的,随风飘荡啊。
“高总,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对方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看高俊陪他打球的期间,频频看手表,就讪讪地问道。
“等下确实有点事情,要去接个人。”男人直言道。
“高总,原来是佳人有约,也对,这个大周末的,是我不识抬举了,打搅了高总的雅兴。要不,今天就到这吧,我等下也刚好还有个饭局,关于你刚才提的那个项目,你到时候弄个策划书给我,我会认真考虑的。”
“赵总,哪里的话,改天有空,我做东,一定好好款待,今天实在是对不住,还望赵总不要觉得扫兴才好。”
“唉,高老弟,这是哪里的话。那我就在这里,先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高俊和对方握了握手,就转身离开了球场。
其实,去接路远,并不用这么着急赶时间,而且球场的位置刚好离路远就读的学校不远。但高俊就是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里就老记挂着这个事情。
半路上,高俊拨了路远的电话,这个号码,还是昨晚老爷子给他的,响了几声,一直无人接听,男人又拨了几遍,到最后,对方直接提示已经关机。男人的心情瞬间晴转多云,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不接他电话,还关机,男人捶了一下方向盘,爆了一句粗口,面色有点狰狞。男人加快了车速,片刻功夫,就到了少年所在的学校门口。
大概是周末,学校里的人也不多,因为打不通电话,高俊只好去学校门口的值班室询问。值班室里就一个穿着保安服的大爷坐着,嘴里刁了一个大烟袋儿,衣服松垮垮的,扣子也没扣上,好好的保安服整的跟戏服似的。估计是平时上课时间校领导不让抽,现在周末,领导也不在,大爷就撒了欢似的卯足了劲儿造啊。好家伙,一间十平米见方的值班室,烟雾缭绕的,给大爷脚底下一股烟儿,估计都能飞走了。
一开门,男人就被里面呛人又难闻的烟味,熏得连连咳嗽,男人原本就不好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了,忍着一肚子的怒气,问知不知道路远在哪个寝室,因为是周末,也不上课,估计那小子只能在寝室待着,男人这样想着。
“哪个系的啊?”大爷抽了一口烟,吞云吐雾的问到。
“不知道。”
“那是哪个年级段的啊?”
“不知道。”
“你跟他什么关系啊?”大爷在桌脚旁,敲了敲烟斗,落下一堆灰。
“我是他哥,你就告诉我,他住哪个寝室,我自己进去找就成。”男人不耐烦了起来,感觉一肚子怒气即将频临爆发,语气也更冷硬了些。
“小伙子,你玩我呢,你是他哥,你不知自己弟读几年级啊?你当大爷我傻啊。”
男人真的要暴走了,他妈的谁知道那小子读几年级,读哪个系啊,没人跟他说过啊。竟然给我关机,看我逮到你,怎么收拾你,真是要造反了,敢不接他高俊电话的人,这辈子还没出生呢。
男人气呼呼地从兜里掏出了所有证件,什么驾驶证,身份证,名片,啪一声,一股脑儿的全甩在大爷面前,语气更是冰冷。
“我真的是他哥,这些都是我的证件。”
大爷戴上老花镜,翻来覆去的看着那几张证件,跟绣花儿似的。确定了男人不是什么坏人,这才慢悠悠的翻起了一本学生名册,查了起来。也许是大爷岁数大了,老眼昏花,这一页都瞅半天了,也没见翻过去。男人火急火燎的性子,哪受得了这样,就一把夺过大爷手里的学生名册,一目十行的唰唰唰翻了起来。片刻功夫,熟悉的名字就映入眼帘,大三年级土木工程系。这个系在这个学校非常出名,选这个系,估计也是为了将来找工作方便,男人对此并没有感到意外。
来到了要找的宿舍楼门前,男人直接上了楼,一进去,一股子怪味儿就扑鼻而来,像是汗水夹杂着食物馊掉的味道,男人皱紧了眉头,面如寒霜。男人并不知道,大学男生的宿舍楼,基本上都是这个味儿。
过往的学生频频侧目,这个衣着考究,高大挺拔,俊逸非凡的男子显然与这里格格不入,都在想是哪个同学的亲戚这么有钱,一看男人全身上下的名牌服饰,就知道肯定是个豪门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