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过晚饭,孟彤照旧去祝香伶房里一边修练内功心法,一边按她教的招式练习。
旁边的空屋里,祝香伶调好了药酒比例,然后从怀里取出一个玉瓶,珍而重之的将瓶中的深红色粉沫慢慢的洒进了浴桶里,这才转身去叫孟彤。
“师傅这就是您说的那个能洗筋伐髓的药浴吗?已经弄好了吗?”孟彤一进来就先好奇的围着满是药味和酒味的浴桶转了一圈。
她做梦都没想到,曾经只在电影、里看到过的洗筋伐髓,根骨再造这新神奇无比的东西,会真正的出现在她的生活中。“师傅,我泡了这个药浴之后就能有内力了吗?”
祝香伶白了她一眼,毫不留情的道:“你想的美,这药浴只能帮你舒展身体内淤结的筋脉,让你练功时能更加事半功倍的,想要有内力平时就好好练功别偷赖。”
“啊?”孟彤撇撇嘴,“我还以为能一步登天了呢,原来还是要练功的啊。”
“你就别不知足了,这也就是咱们师门传承了上千年,才有这样的独门的秘方,可以帮你把你那废掉的筋脉勉强扭扭正。”
祝香伶都懒得跟她搭话了,指着一旁的热水道:“这药酒是要泡七天的,你先用边上的热水把身子洗干净,再进去泡。”
孟彤也知道自己有些贪心了,于是不再多话,脱了衣服,按祝香伶说的把身体擦洗干净,然后就爬进了浴桶里。
刚坐进浴桶里时还好,孟彤只觉得那些酒液冰冰凉凉的,可紧接着她就感觉到了身体自外而内的热烫,然后是麻痒,宛如被万千虫蚁爬满身体噬咬的那种钻心般的又麻又痛又痒的感觉。
“啊——”孟彤惊叫一声就想从浴桶里跳出去。
祝香伶眼明手快的一把按住她的肩膀,她明明只用了一只手,可那力道却是任孟彤怎么挣扎都无法躲避站起。
祝香伶沉声喝道:“别动,好好忍着,舒筋洗髓液的药引可是五百年份的龟血,为师身上总共也就这么一点了,你要是现在出来了,以后可就真的只能做个普通人了。”
做个普通人?
孟彤被钻心的痛痒折磨的简直想抓狂,可她的记忆和意识到底还是一个三十八岁的成年人。
孟彤很清楚这是一个蜕变机会,也是一个能够从普通人成就不凡的契机,但是——孟彤还是悲愤了,“师傅,您怎么不早告诉我,这玩意儿会让人这么难受的?”
祝香伶的目光落在孟彤紧抓着浴桶壁,青筋爆起的双手上,她慢慢的收回了搭在孟彤肩上的手,脸上现出一丝满意和欣慰的笑意,出口的话却带着些微的调侃和嫌弃。
“天道循环,自有定法,这天下就没有白吃的午餐,你想要走捷径总要付出点儿代价,不然你让那些辛辛苦苦修练十几二十年,才能勉强修出内劲的练武之人情何以堪?”
孟彤咬紧牙关,忍受着全身上下都尤如被万蚁啃叫般的感觉,那种又痛又麻又痒的感觉难受的她恨不得能仰天大吼。
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叫,因为一院之外就安睡着她这一世的爹娘,她要是真叫出声,只怕会先把春二娘和孟大吓去半死命。
“师傅!”孟彤咬着牙,艰难的从齿缝里挤出声音,“能不能告诉我,泡了这玩意儿之后,能让我节省几年的苦练?”
要是忍受了这样的折磨,还只能节省一两个月的功夫,孟彤是真的会吐血的。
祝香伶此时心情很好,她笑眯眯的看着小徒弟坚忍到扭曲的小脸,不紧不慢的道:“只要你按照为师的吩咐行事,不出一个月,应该就能修出内力让你自由行走于山间了。”
“自由行走于山间是个什么水平?师傅,您这次别想再唬弄我了,麻烦您跟我一次说清楚行不行?”
孟彤真是恨透了祝香伶这种是似而非的说话方式了,之前还把这破药浴吹的跟神药似的,负作用半点儿没提,害她还以为就跟泡个牛奶浴一样没区别。要是早知道会这么难受,打死她都不要尝试这玩意儿。
小徒弟太过聪明了,当师傅的也很苦恼啊。祝香伶默默的转身讪笑了下,斟酌了下用词才道,“也就让你能跑得更快,跳得更高,遇到狼群时能一箭一只把它们干掉。”
“不会再像上回那样,狼都快被你射成了马蜂窝了还能活蹦乱跳的到处乱跑。”
孟彤拼命的吸着气,努力压抑着身体的痛感,一边艰难的跟祝香伶说着话,以期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让身体的痛感略微降低一些。
“师傅,我刚才把您说的话又想了想,怎么就觉得您说的话都挺不靠谱的呢,您老实跟我说,这次不会又是忽悠我的?不会等我遭了罪,却什么功效都没有?”
祝香伶闻言面色突然就沉了下来,闭着嘴巴就不说话了。
☆、101好坑
孟彤看她这个样子,心里也跟着七上八下的,正想着:不会真被自己猜中了,她被师傅当了小白鼠了?
就听祝香伶叹了口气,道:“我巫门心法原是要巫族修行才最为事半功倍的,只可惜巫族血脉日渐凋零,为了传承下去,师门前辈才不得不用这种秘法激发门下弟子血脉中的潜力。”
“这秘法最好的施术时间是六岁,你现今已经九岁了,不但根骨已成,而且根子还损伤的利害。
“所以为师也不知道你能从这秘药中得到多少好处,成与不成也只能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所以说神功大成,一日千里什么的其实都是屁话,自己受了这罪之后,能不能修练有成,还得全靠运气是吗?
孟彤真的好想吐血。
祝香伶转过头看着面容狰狞的小徒弟,道:“为师把实话都告诉你了,你现在想放弃吗?”
放弃?
她为什么要放弃,最坏的结果无非也就是这样了,拼一拼却有可能踏上通天大道,傻子才要放弃。
孟彤咬紧了牙关,目光越发坚定起来,“师傅,我都受了这么久的罪了您才来问这句话,是不是太晚了点?”
“何况这一桶的药材还花了我整整五十两银子呢,现在放弃,您存心是想让我心疼死吗?”
祝香伶的眼中有什么精亮的东西闪过,她低下头,嘴角却高高的翘了起来。
半晌,祝香伶才抬起头,用很感性的语气轻声道:“你要是觉得自己能忍住痛感了,就试试运行为师教你的内功心法,这药浴泡得越久越能见效。”
“今天第一天,你就先试着泡两个时辰。”
这泡药浴还要边泡边运行内功心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