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一眯着眼,打量着远处的两马半晌,终是耐不住好奇,问孟彤,“你那两匹马在干嘛?”
“大解!”
“……”凌一突然就有种长见识了的感觉,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有马大解是跟石像一样,站着一动不动的。
果然,有个异于常人的主人,连马都是异于常马的。
等闪电和赤光磨蹭好了,溜溜达达的回来,陈四几个也过来牵马准备套车了。
孟彤给两马各喂了一颗健骨丸,就洗手回了后院。
等牧江等四位大少磨磨蹭蹭的吃好早饭,陈四等人已经在搬行李了,孟彤将几个不离身的重要药箱搬上车,又将春二娘扶上去,这才下车做最后的检查。
青黛和清风手脚麻利的将碗勺都洗好了,让陈四搬上车,然后用水浇熄了柴火,把搭灶的石头搬回墙角,又打水将廊下的冲洗了一遍。
孟彤在院子里走了一圈,顺便让牧江几个的小厮,去各自少爷的房间再检查一遍,以防有什么东西落下。
等众人都检查好了出来,孟彤算着时间,确实没有东西遗漏了之后,这才走出大门,回头看着山上下来的两个僧人,笑着挥了挥手。
已快走到山脚的两个僧人,显然看到了向他们挥手的孟彤,他们也知道孟彤一行人今天要走,见她跟他们挥手,便以为是道别的意思,连忙站住脚,双手合十向孟彤低头一礼,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孟彤见状,只能让牧江几人的马车先走,她等两个僧人走到跟前,跟两人交代道,“禅房里有我留给寺里的东西,烦请两位大师回头让悟名大师下山清点一下。”
两名僧人闻言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自告奋勇要上山报信,另一人则道,“施主不如再多留片刻,等悟名大师来了再走?”
孟彤笑着摇摇头,“也不是多贵重的东西,就是些柴米油盐,铁锅什么的,大师帮我转交就行了。”
说完,便上了马车,与僧人挥别而去。
那僧人等孟彤一行人走远了,便转身回了院子。他也好奇孟彤在到底留了什么东西下来,于是便一个个禅房的找了过去。
不多时,他就发现了一间禅房里堆着孟彤之前炼药时没用完的柴火,两大袋的无烟炭,以及一罐罐装得满当当的油、盐、糖以及十口铁锅。
不久之后,又在之前充做库房,用来存放兽肉兽骨的那间大禅房时,发现了整整一间禅房的米袋子和白面。
“好……好多的米,好多的白面啊。”僧人愣愣的站在那里,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直到院门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僧人回头看到快步走来的悟名大师,不由微红了眼框叫道:“悟名大师,您快来看,那位孟小施主给咱们寺里留了整整一禅房的大米和白面,还有铁锅,还有油、盐、柴禾等物。”
悟名大师一见那满满一房间的米袋子和白面袋子,也有些被惊住了,这么多大米白面,就是给全寺上下吃上大半年都还有剩的了,没想到孟彤出手竟然如此大方。
良久之后,从震惊中回过神的悟名才转过身,冲着官道方向双手合十,低声念了句,“阿弥陀佛。”
几个僧人见状,也忙跟着朝官道方向双手合十,低声念了句,“阿弥陀佛。”
牧江等四人要回真定城牧府,禀告了家中父母亲人,才能再次上路南下。
孟彤便与他们在官道上分了手,并相约三月春暖花开时,在京都洛阳的泰和楼再相见。
没有了四个爱笑爱闹的大少爷同行,继续南下时,青黛等人不但没觉得冷清多少,反而觉得每天的事情更多了。
孟彤嫌弃那装了一整车的药丸太多,带着太累,于是便见村就停,一停下来就四处溜达着去给人看病,有时车在路上走,见到路边有人咳嗽,她都要撩窗看看,遇到穿着破烂的,便会送上一份止咳清火的药丸。
如此走走停停,孟彤就跟疯魔了一般,见到有人病秧秧的,她要上前帮人看病,见人好好的,她也要说人家有病,要不是有凌一时时在旁护着,好几次她都差点儿被人给揍了。
眼见时间一个月又一个月的过去,与牧江和牧波等四人的三月之约转眼就过去了,可孟彤还在着迷与给人看病中,不可自拔。
唯一能管得住孟彤的春二娘,对于女儿一路救人施药的行为,完全举双手双脚支持。如此一来,孟彤就更加肆无忌惮了,完全一副不把那一车子的药丸消耗光,就不肯认真上路的架势。
一路就这么拖拖拉拉的走着,原本快马只需月余便可到开封的,却硬是让他们走到了四个多月,才赶到开封城外。
五月的开封已经是烈日炎炎了,孟彤的马车上头开了天窗,她拿着本医书躺在车板上,翘着二郎腿就着徐徐的微风看得好不惬意。
“少爷,前面就是开封城的封丘门了。”陈四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凌一公子说进城之后,让咱们跟着他走。”
孟彤合上医书坐起身,懒洋洋的应了一声,“嗯,就听他的,跟着。”
凌一说自己赚钱之后唯一的爱好就是买田宅铺面,他说自己在开封有十几处产业,光大小宅院就有五座。
如此土豪要是不宰一顿狠的,怎么对得起孟彤那颗羡慕嫉妒恨的心呢?
于是她就用一盒豪华装九九超强版,一擦就着迷烟弹,跟凌一换了一座开封府,城南俊仪桥旁的一座五进宅院,还是带一应家具的那种。
☆、344新宅
开封是大周的旧都,设有内城和外城,皇帝虽然迁都洛阳了,不过城中的皇宫和各部机构皆还留有书吏办公,只不过如今城中的一把手,成了开封府尹而已。
三辆马车跟着凌一一路穿街过市进到了内城,过了俊仪桥才在一座红漆大门前停下,这座五进的宅院原本是百年前一位侯爷的府坻,只因大周迁都才几经转手,五年前落到了凌一的手里。
“刚买下这座宅子时,整个院子已经荒废的差不多了,三年前我让人全部推倒了重建,里头的一应家具物什也都是那时候置办的。”
凌一指着院门旁的白墙黑瓦,对孟彤道,“不过建好之后我也没来过,这几年这里只有一对老夫妻看守,勉强算是全新的。”
早在半个月前,凌一就派人送信回来支会过了,因此陈四一到门前叩门,没一会儿,门就开了。
“你找谁?”开门出来的是个长着一张四方脸,看着很是正气的中年男人。
“阿忠,是我。”凌一淡淡的出声道。
“主子,您回来啦。”那叫阿忠的中年男人一见凌一,便激动的拉开大门冲了出来,“十天前,小的就收到您的信了,可左等右等都不见您来,小的还以为您又有事耽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