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不要皇家供奉的荣耀,可以不要皇家供奉的权力,也实在懒的对朝政指手划脚,不过要是让几个皇子把国家玩到陷入战乱,这是孟彤所不能荣忍的。
胡大师兄在朝中的能量有多大,孟彤不甚清楚,但只要他能够上达天听,劝得动皇帝,孟彤觉得就够了。
而凌一这几年在暗中发展的势力,应该是比较庞大的,那家伙从冥殿那种地方出来,深谙暗桩秘探那一套。
整个洛阳城内外,被他布置的密不透风,就连边边角角都有他发展的暗桩。
洛阳城里不管哪方势力,但凡有个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目。
也正是因为如此,凌一才对二皇子和大皇子挑唆土家寨和苗家寨叛乱没有任何动作,既便是被派去四川府平乱,他也全然没当一回事。
所以如今果有动乱的话,找凌一查证是否属实,然后再让胡大师兄直达天听,告诉皇帝当断则断,不断自乱的道理。
☆、726迷雾
孟彤的想法是好的,只可惜生活中总是充满了意外,她的想法赶不上变化。
晚上吃饭时,春二娘一副心不在焉,食不下咽的样子,孟彤一看就知道这是有情况了,不禁拉着春二娘追问,“娘,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我这几天不在家,谁又不长眼的上门来欺负你了?”
“不是的,没人欺负我。”春二娘说完又叹了口气,神情有些难过的看着孟彤道:“我闺女儿如今可是公主呢,这么个小小的靠山村,谁又能欺负我这个公主的娘呢?”
孟彤一听这话就明白了,啼笑皆非的问她,“是有人在您面前说酸话了?”
“几句酸话,娘哪里会怕呀。”春二娘摇了摇头,哀声叹气的道:“娘怕的是人心亦变哪。”
孟彤看着春二娘一脸落寞的样子,不禁把目光转向了侍立在旁的宫嬷嬷和王嬷嬷等人,以眼神询问她们怎么回事。
可宫嬷嬷和王嬷嬷却只是笑笑不说话,还是阿喜娘子笑着道,“夫人母凭女贵,如今也是有诰命的夫人了,再加上公主如今的身份,您们的那些老街坊都是心里有数的明白人,如今在夫人面前说话,自然不可能如以往那样放得开。
再说你们的老街坊要真是个浑的,想来您们也是看不上的。再加上夫人在洛阳呆了四年,言行举止都有宫嬷嬷和王嬷嬷在旁指点规矩,如今回到靠山村,再看那些老街坊的言行举止,有些不习惯也是有的。”
孟彤这才明白,原来是王大娘等人敬畏春二娘如今的身份地位,说话放不开,过于拘谨了,让春二娘觉得王大娘等人待她不亲了,彼此之间就有了生疏感。
而春二娘在洛阳住了四年,虽然不常出公主府,但眼界、衣着打扮,生活上的讲究,以及对事物的看法什么的到底是要比靠山村的妇人要有见识的多的。
以前大家都蹲在靠山村这一亩三分地上,众人共同的话题都是围着这一亩三分地转的,可春二娘离开四年,她对靠山村这四年的变化是空白的,所以跟王大娘她们扯不到同一个话题其实是很正常的。
孟彤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春二娘听了阿喜娘子的话,却以为阿喜娘子在说她看不上那些老街坊了,于是满脸的不高兴,拉长着脸在那里嘀嘀咕咕道,“我也是苦命人家出来的,怎么可能嫌弃那些老街坊呢?”
阿喜娘子只能一脸尴尬的僵笑。
孟彤这才恍然宫嬷嬷和王嬷嬷刚才为什么不告诉她,春二娘的状况出在哪儿,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她连忙挥手让屋里侍候的人都先下去,心说:也亏的阿喜娘子不怕吃春二娘的挂落,肯跟她把事情说明白。
等丫头婆子们都出去了,孟彤才拉着春二娘的手,柔声劝道:“娘,阿喜娘子那话不是说您嫌弃老街坊,而是你在洛阳住了四年,见识的东西多了,整个人的气质、说话、谈吐都不一样了。
您跟王大娘她们坐在一块儿聊天,若是一直聊咱们在靠山村旧事还没什么,您要是说起咱们在洛阳的情况,初听时王大娘她们或许会啧啧称奇的,不过静下来想想,她们有可能就会觉得不自在了。”
“怎么会?”春二娘闻言不禁吃了一惊,心说:她那几天可没少跟人说她跟彤彤在洛阳过的是怎样的日子,住的是怎样的宅子。
她自打到了孟家就没过过好日子,好不容易女儿有出息了,皇帝亲自送了大宅子给女儿,她跟着女儿享福这事儿,难道还不能说不成?
孟彤微笑道:“大周立国一千多年,异姓公主一共也只有几位,女儿能被皇帝收为义女,肯定也是爹爹在天保佑的结果。
这种百年难遇的事情都被女儿遇上了,您再去跟王大娘她们说女儿在洛阳如何如何,咱们的宅子如何如何,您说她们会不会觉得您在跟她们炫耀啊?”
春二娘咬着唇努力想了想,表情却是越来越纠结起来,最后终是崩不住笑了出来,“这样想想,为娘这几日还真跟她们说了不少炫耀的话。”
说着摸了摸孟彤的头,笑道:“我同你王大娘,陈大娘她们都是已经有了孩子的人了,大家坐在一块儿哪能不聊孩子呀,王大娘说陈大娘家的石头书念的好,王大娘说刘婶子家的刘铁刘银会赚银子,我就说还是我闺女儿最利害,不但能给人治病,炼的药丸让皇帝吃了还年轻了十几岁。然后……”
我的妈呀,您这么说话还让人怎么跟您聊呀?这就不能好好相处了嘛。孟彤差点儿翻白眼,好笑的接过春二娘的话头,道,“然后大家就都不说话了,就剩您一个人在说了,对不对?”
春二娘惊谔的瞪了瞪眼,“你是怎么知道的?是宫嬷嬷或者王嬷嬷她们说的,还是阿喜娘子偷偷告诉你的?”
“这还用谁告诉我吗?您这么说话就别人就没法跟您搭话嘛。”
孟彤笑着摇了摇头,把身份高低的变化对个人心理的影响给春二娘细细说了一遍,这才笑着劝道:“您在洛阳的四年虽不常出门,但这四年的生活对您还是有影响的。
咱们如今的身份地位变了,生活也比王大娘她们要好了太多,彼此之间本来就已经存在了差距,你要是再在她们面前炫耀您女儿我的本事,就算她们不觉得您是在笑话她们的孩子不如您女儿有本事,心里也会不舒服的。
您说这样,你们这话题还能聊下去吗?”
春二娘有些颓然的道,“我没有笑话她的意思,就只是这么一说。”
孟彤有些无奈的道,“我知道您没那意思,不过人就是这样的,就喜欢听您夸她们,你要是自夸,人家就会觉得你嚣张、高傲不谦逊了。
所以您以后跟人聊天啊就多夸夸别人,别人要是夸您或是夸我啊,您虚应一句也得赶紧夸回去,要是真想不出什么词儿夸的话,就微笑。”
☆、727送信
春二娘听得笑起来,“我要是总想不出词儿回,总不能一直笑吧?那还不被人当成傻子了?”
孟彤笑说,“被人当傻子,总好过被人厌恶吧,有时候吃亏是福啊,娘。”
春二娘低头想了想,觉得女儿说的挺有道理的,又想着女儿总是对的,于是便点点头,这几天郁结的心也就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