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再怕的。
不知道怕这个字怎么写,他将书包放到了一块相对干净的地面上,细眼长眉,他眼角微微下瞥,毫不掩饰对他们露出眸底的轻蔑,校服撸到了胳膊肘,抬起一脚将地上的小石子踢到他们脚边。
语气轻佻,“来打啊。”
打架时的真枪真刀,和死亡面对面过,他从来没害怕过。
但是吕璐颤颤巍巍,语音模糊的一句话,就让他怕了起来。
他怕,吕璐说的话,不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
空欢喜,就让人太难过了。
他有点受不了。
乔鸣的眼睛,漆黑的,使那长长的睫毛,像是长在两池清水岸上的青草,他紧盯着吕璐,即便缓缓的眨了一下眼睛,他转而笑:
“你心要是不跳,不是就真生病了?”
吕璐摇了摇头,双眸蕴藏着幽黑色的暗波涌动,她面容认真,“不是这样的。”
“这是不是喜欢?”
乔鸣想起,他的吕璐从来没有喜欢过人。
他掩去了从内心深处不断涌上来的阴暗心思,乔鸣伏下身,低头靠近吕璐,她闪着温柔而无害的目光扫过了他的心尖,让他心里狠狠颤悠了一下。在清月的昏暗光线下,吕璐好像比平时更添了几分独特娇媚。
“你知道男人是一个极其肤浅的生物,遇到喜欢的人,只想用下半身去思考。”
乔鸣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他的手慢慢从胸口往上,指尖所过之处,像一串冰凉而细长的线,激得她手臂瞬间起了小颗粒。
指尖最后在唇上流连,拇指轻轻摩挲。
“我对你的感情,不光是亲你,吻你,”
最后穿过了她的头发,他抚上了她的脸。
不知不觉,便无处可逃了。
乔鸣微笑,他伸出手圈住她,深邃的眼眸里闪着丝丝光亮,慢慢地凑到她耳边说:
“还有,”
“我想要你。”
吕璐从来没有听男人讲过如此露骨的话,她面上一热,刚要开口,却被两片温热的唇瓣堵住,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未尽的语声淹没在满是情欲的吻里面。微冷的舌滑入口中,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
手无意之间扫过,身下之物灼热而坚挺。
她的脸上泛了红潮,鼻尖渗出细小的汗珠,嘴唇微微张着,露出鲜嫩水润的舌尖,眸底逐渐沾上了清纯夹杂着妩媚。
一吻毕,吕璐粗喘着气,低着头开口,手指却依旧揪着他的衣角没有放开,“我……”
“我觉得你应该很寂寞。”
“刚才,我进了你的房间,看到了照片。”
“这几天,看见你我心就跳得很厉害,我不想你寂寞。”
乔鸣轻嘬了几口她的耳朵,小小的,肉肉的。
缓缓地叹了一口气。
他的吕璐心太软了,只要装点可怜,她就能卸了盔甲,拿真心相对。
乔鸣并不觉得寂寞。
就算他没有亲人之爱,朋友之情。
这种寂寞,可以用空虚填充,为了打发这种空虚的寂寞,他走了漫长而又坎坷的道路。虽然,想到吕璐,那种像无底黑洞般的空虚越来越大,但是他认为是值得的。
只要最后的结果能被回应。
只要最后的结果是好的。
乔鸣低头吻了吻她的睫毛,湿漉漉的,带着怜惜。
“以后,不要对别人同情心泛滥,也不要去可怜别人。”
吕璐突然仰起头,贴上了唇,给了他一个小小的回应。
日子过得快,原本放在出租屋里的绿色盆栽被搬到这里后,已经从小苗,长出了花。吕璐觉得惊奇,冬季能开花的机率很少,她勤快地浇了几天的水,从每周浇一次,变为每周三到四次。
过了一周,花蕾顶破了外衣,露出红红的花瓣。一开始,由最外层的花瓣向外伸展,渐渐地,层层舒展,娇艳欲滴。
她看得欢喜,浇水更频繁了些,隔了三天,结果再去看时,花谢了,根淹死了。
隔日,吕璐从行李箱里翻出一条冬季长裙,穿上去一直延伸到她的脚踝,随着轻快的步伐流转着,她的头发已经养到很长了,垂下来的时候可以到腰际,头发软软的,阳光照在上面可以折射出一缕缕金色的光。
随着下楼的动作,裙摆浮动,露出两条穿了黑色打底袜的小腿。
因为今天上完班以后,幼儿园就开始放寒假了,往往最后一天,老师们都比较忙碌,要发小朋友的成长手册,寒假的告家长书,还有分发毕业照。
小二班升了一级,就变成了大二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