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盛夜行在路见星同意过后,拎了两瓶ad钙奶出寝室,和顾群山在宿舍楼下的花坛边谈心。
自从李定西走了之后,顾群山就担当起了“定期为老大排忧解难”的重任,顺便聊聊自己的人生。
顾群山像是非常能接受两个哥们儿搞在一起的事实,还调侃盛夜行,有没有当成“大哥哥”?
盛夜行听完差点一口奶喷他脸上,再抬起眼,堵回去一句:“好奇心这么重?”
“也不重……”顾群山挠挠头,“你们之间,真是爱情?”
咬住吸管把最后一口喝光,盛夜行说:“你觉得是什么,同情心?”
“是吧!”顾群山说,“那你们之间的爱情是什么?”
爱情是什么,这个命题太浅薄。
对于青春期的少年人来说,他们一生会爱上各种各样的人,比如男人,比如女人,再比如公交车上偶然遇见的红衣女孩,或是夜店迪厅里见过的英俊侍应生。
能早早就定下一生的很少,只有彼此的也很少。
“不仅仅是爱情吧,”盛夜行说,“虽然我不想把事情复杂化,但我们之间的确是一种无法归类的情愫。”
顾群山闻言哽咽一下,小心翼翼地问:“还有亲情?你把他当弟弟?”
盛夜行:“弟弟?”
顾群山:“……难道是儿,儿子?”
盛夜行无语了,“我跟你产生不了思想上的碰撞。”
“别啊老大!我特别乐意听。”顾群山拽住盛夜行的衣角。
“少这么八卦,”盛夜行说,“知道我俩好了就行。”
“当儿子也行啊,见星儿又帅又可爱,我也想有个这样的儿子。”顾群山笑嘻嘻的。
抹了把额间细汗,盛夜行无奈道:“兄弟你口味太重了。”
顾群山嘿嘿一笑:“还行。”
盛夜行捏了一下他的耳朵,放弃争辩。
这种感情只有他们自己懂也好。
第81章 悄悄
深秋来临的十一月中,盛夜行迎来了他的十九岁生日。
生日当天,舅妈从市里来了电话,说她和舅舅已经协议离婚,盛开判给了更有经济能力的舅舅,但平时还是由舅妈带着养。
盛开之前把“预防针”打给过路见星,但路见星转背就忘记了。
这也怪不得他。
收到这个消息时,盛夜行正在寝室阳台上咬电子烟烟嘴,电话通完后,烟嘴都被他咬破了。
“至于你妈妈给你留的财产,这些年你上学吃穿用了一些,剩下的都划到你的户上了。”舅妈说着,有些哽噎,“十九了呀,你呀,你也长大了。”
十九年,瞬息之间。
盛夜行没有问有多少钱,只是淡淡地答:“明年就二十了。”
他觉得自己说了句干巴巴的废话,有些沮丧地叹了口气,安慰似的对舅妈说:“您一个人带盛开应该挺辛苦的,等我高考完,您如果有时候太忙就把盛开给我带几天也行。”
“哎,那多麻烦你。”除开舅舅这一层,舅妈本来和盛夜行就没有血缘关系,这一离婚了更觉得略微疏远。
“不麻烦,”盛夜行低头看窗沿上昨夜遗留的雨露,“毕竟是我妹妹。”
“说到高考,你有什么打算吗?”舅妈问。
盛夜行说:“我成绩差,但也不算没救,努力一下读个本科还是可以的。”
舅妈放心地“哦”了声,“你这么认为,舅妈就放心了。你还是愿意考个大学的吧?”
“当然。”盛夜行说。
“那……”舅妈犹豫再三,还是开口了:“你什么时候回家看看?盛开挺想你的。”
“不是才见过么,”盛夜行笑了,“告诉她,哥哥有空就回来。”
其实他觉得自己有点儿笑不出来了。
除了舅舅舅妈离婚的消息之外,在他生日的这天下午,唐寒还打了电话过来,说路见星的父母在学校附近租了套房子,有意让路见星在高三下期走读。
说是还请了专门辅导他的家教,想让路见星冲刺一下本科,这么天天在班上玩儿可不是办法。
盛夜行问唐寒,意思是不是路见星就不在宿舍住了。
唐寒说是的。
后来,唐寒又打了个电话来,说路见星不太愿意配合,唐寒问问盛夜行能不能劝劝他。
盛夜行说:“我不想劝,他搁我身边儿待着挺好的。”
唐寒说:“你得为他的前途想想。”
“前途”是盛夜行不喜欢听到的词,因为好像这个词和他们这种人就没有什么关系,他们只需要“生下来活下去”就行了,没有时间考虑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