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我不知道‘爱’是什么,可是我喜欢和他在一起时的感觉。有的时候我也会想,爱,也许就是一颗生在心里的花种子吧,一旦遇上了那个人,便好像春风化雨、沐浴朝阳似的,会慢慢长大,会开花,会结果哩!”
说着,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道,“县主,我的这里,就好像在开着一朵花呢!”
“是呀,花开了,就差果子没有结了!”无忧瞧她那满脸透出的春意,笑着打趣道。
“哎呀,县主!”红药难为情地叫了一声,却是反问道,“那县主呢?”
“桓郎君长得英俊,又是陶公手下的名将,他在武昌的女郎中可有人气啦!我听说,还有人给桓郎君编出了一首歌谣,叫什么‘桓郎一顾,心至乐兮。’县主的心上,是不是也生了一大片的鲜花呀?”
... ...
那日红药无意间的一语,却是突然间把她的思绪点醒了。
无忧呆呆地出了会儿神,再往镜中一望,却见里面倒映出的美人面若桃李,色比朝霞,一颦一笑间仿佛含了一汪暖暖的春水。
...也许,她也没有她自己以为的,那般讨厌桓崇?!
无忧失笑地摇了摇头。这时却听到廊下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随后再有几声男子的低语,无忧一怔,心跳没来由得便快了几分。
她扭过头去,却听“吱呀”一声响起,房门一开,那人一个大步便直接迈进了屋中来。
“桓崇,你...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全是剧情...且没写完...
以后换个切分方式,我努力一天按照两更的量来写,这样也能写得快一些,好争取开下一本!
嗯,要加油!(给自己打气)
第84章
话音刚落, 无忧就后悔了。
那句短短的“你回来了”, 一向都是她用来迎接桓崇的万用语。
也许是因为她不想费心思考, 可又要顾全身为妻子礼数的缘故,所以每每桓崇归了家, 她总要先笑着问上这么一句,以此来表示对他的关切。
而每当这时,桓崇也会或多或少地“哼”上一声,或是不咸不淡地应上一句“回来了”。
不过说实话,无忧对他的回答是没什么特别期望的。
毕竟寒暄便是寒暄,问也好,答也好,总是脱不出那老一套的陈词滥调。另外, 她也从没指望过仅凭着这点虚情假意,就能让橫在他们两人之间的龃龉彻底冰释前嫌。
但是,她以为这回是不一样的...
从来了武昌后, 境况似乎就在一点一点地好转, 尤其是这回——桓崇不在, 她对自己的内心做了诸多考量。
就算感情上再不开窍, 无忧也能感觉得到桓崇对自己的喜欢。当然,他喜欢的究竟是她背后的家世,还是她的皮肉脸蛋, 这一点,可就让人搞不清楚了。
不过...喜欢也好,爱也好, 生活中哪儿能做到事事都分明?!
其实就像红药说得,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左不过是颗藏在心中、等待发芽的种子吧。
也许时机不对,也许纯属偶然,但无论如何,她和桓崇也算是磕磕绊绊地走到一处了。
种子想要开花,需要两个人共同的努力。
既然桓崇在离开前已经表现出了自己的善意。那么,至少这一次,在他为了家国安危、历经生死,最后平安回到武昌后,起码,也换她来展现一回善意。
... ...
可是,天知道!
等到真正见面时,也不知怎的,素来坦率大方的无忧竟会突然紧张起来。
而紧张的后果,就是她不自觉地胡言乱语,譬如——这句最先脱口而出的平淡问候。
咄!无忧简直快被自己气死了!
桓崇这么个大活人都站到自己眼前了,她还在这儿睁着眼睛傻乎乎地问他回没回来,可不就等于说了句没用的废话吗?!
也难怪他直接愣在了原地,连里屋都不敢进了。
想必,他也觉得今天的自己有些古怪吧...
屋子里的两人,一个站在门口的阴影里,一个坐在明亮的桌案前。此刻,他们俩竟是不约而同地住了嘴、收了声,徒留下满室的尴尬沉默。
周遭的氛围,仿佛刹那间又回到了一月的寒冬。
虽然窘迫,但无忧仍是鼓起勇气,她从案前站起身来,嘴唇软软地嚅了嚅,刚要想些说辞来打破这令人难堪的冷场,却听那人突地开口道,“嗯,我回来了。”
... ...
桓崇只用了这么一句话,便把方才屋中的那道无形禁锢给打破了。
无忧抬头去瞧,却见那人微微侧着脸。他站在阴影里,身上的甲胄也是乌漆漆的,只有一双眼睛闪着不明的幽光。
而且,她一望过去,他便将视线调转开来。
那模样看起来...仿佛是,有些心虚?!
无忧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柔声道,“郎君一路辛苦。现下刚过午时,饭菜早已备好,郎君腹饿吗?不若先沐浴更衣,之后再用饭可好?”
桓崇无声地点了点头,补充道,“甚好。”说着,他又小心地觊了无忧一眼,语气里有些迟疑似的,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