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小伙子?哎!醒醒。”
齐然感觉手臂被人推了一下,抬手按住帽子在脸上擦了一把,手指隔着帽子的布料按压揉搓了两下眼睛,拿下帽子看向说话的人。
“是不是你手机响?响了三四遍,快看看吧。”坐在齐然前面的是一个喜气洋洋挺胖的阿姨。
“谢谢!”
四个未接一个是牛格打的,另外三个都是司小年打的,前两个相隔一分多钟,第二个和第三个相隔五分多钟。
“喂。”
“我在你寝室,你去哪儿了?”
“小巴车上,快到汽车站了。”
司小年停顿了一会儿,好像换了个地方打电话:“回家了?”
“嗯。”
“怎么了?”
司小年要比齐然敏感许多,齐然也没打算糊弄过去,一方面他的腿已经这样了,另一方面他实在没心情找理由了。
“见面说,过来接我吧。”
“嗯,等我。”司小年那边好像在边说边跑,听筒里的喘气声很有节奏感。
“等你。”齐然声音轻到飘忽,掩饰不住的颓废和消沉。
司小年一直没挂电话,听筒里有呼呼的风声,有独属于校园里的气息,有飞快路过短暂收录的学生聊天的段落,有午休校园广播的轻音乐,还有经过西门,或者是狂奔出西门时,被电动车按铃催促的声音……
“师傅去汽车站,……麻烦您快点,绕开高峰堵车路段。”司小年跟司机说话呵斥带喘的。
“正午高峰路段躲过是吧,行嘞,那咱绕一段路,走小路抄过去,躲过堵车的地儿,能早到十几分钟。”司机乐呵呵的说。
“谢谢你师傅!”
“司小年,”帽子扣在齐然脸上,他听着听着不自觉的念出这个名字,被翻搅成肉馅的五脏六腑突然消停了,“司小年……”
“嗯。”
“司小年……”
“在。”
“司小年……”
“马上到了,再等等。”司小年声音忽然不稳了,尾音有些抖,话说的也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