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因为当时乾清殿里宫女内侍不少,圣上又完全没给盛公公留面子。
这些个宫女内侍难得有这么精彩又不会涉及自身安危的八卦可传,当下一传十十传百,人人都知道了盛公公有心踩芮公公一脚,没想到踩的不是地方,反倒把自己整进坑里去了。
万和这才明白芮云常让自己告诉盛安福有这个暗格存在的真正用意,对这位“前督主”更生几分敬畏。
但同时他也怕因此事被盛安福迁怒,好在他回到东厂后,盛安福就没给他指派过什么正经差事,在盛安福消气之前,他尽可能少出现在盛安福面前就是了。
待到这天傍晚,芮云常也知道了这事,不过一笑置之。
今日之后,盛安福便不会再盯他盯得那么紧了。而为了能把东厂主位坐稳,难免急功近利,且看他会去对付哪些人,又会去勾结哪些人吧……
姜元嘉却是直呼痛快,言语间把盛安福贬得蠢笨如猪,充满着幸灾乐祸之意。
子灵睨他一眼:“行了,别说旁人了,这段日子也没见你办成什么事了啊!倒有脸嘲笑起旁人来了……”
姜元嘉嘴角一垮,满脸委屈相:“盛安福就不是个东西,把咱支派去彰德府,咱家好不容易才乘夜偷偷溜出来,刚回到京城,气都没来得及喘匀呢,哪儿有时候去办正事儿啊?彰德那鬼地方旱得连一口水都喝不着,能活着回来就不容易了啊!”
子灵冷笑一声:“连一口水都喝不着?你倒是还能回得来?成妖精了还是变鬼了?”
姜元嘉嘻嘻笑:“咱生是督主的人,死是你家的鬼。你说是妖便是妖,你说是鬼咱家便是鬼。”
子灵脸一红:“怎么没把你渴死呢?就知道嘴上讨便宜!”
姜元嘉本欲还嘴,但在芮云常面前不敢太放肆,便只朝她笑。
子灵别开眼不看他,嘴角微带浅笑。
芮云常亦轻笑了一下,但很快笑容淡去,神色变得肃然:“元嘉,你刚从彰德回来,亲眼所见灾情,那里的情形如何?”
说到旱情,姜元嘉顿时收敛笑容,神情亦严肃起来,“地里的庄稼都死得差不多了。起先还用河水浇灌,后来河也干了,井也枯了,人喝得都是泥水,就不用提庄稼了。这一茬收成肯定是完了,就看过阵子下不下雨,若是能及时下雨,下半年还能来得及抢种一茬。若是再不下雨……怕是人都要活不下去了。”
芮云常默然,前世这场旱情一直持续至秋后,乃至入冬之后都没多少雨水。若是能预知些重大事情,人的命运或还有可能改变,天运却是人力难以企及的……
他朝姜元嘉与子灵挥挥手,示意他们出去。
书房门轻轻掩上。他打开桌上一只扁木匣,从中取出一付黑灰两色的眼罩,轻轻盖在双眼上,丝缎慰贴地覆着眼皮,轻软而温柔。
再等一段时候……再忍耐一段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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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胖子伍三在堂外跪了半天请罪之后,来晓春堂抓药看病之人渐渐恢复往日数量。
莫晓又雇了名坐堂大夫,是邵望舒的朋友引荐的。
此人姓赵名坚白,本来在京城另一所大医馆里坐堂,因母亲病重,两年前携妻儿回了老家,陪伴照料母亲直到她病愈,近日才回到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