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2)

卫夕噔噔噔跑到那紫檀衣柜前,一手持刀缓缓抬起,为防机关,她向右侧了侧身,这才慢慢打开紫檀木柜。

木柜刚打开约莫二十公分,忽然几道寒光闪过她的眼前,砰砰砰射在了对面的青石墙上,力道之大,让箭头直接嵌进了石墙。

“这狗-日的狐狸。”卫夕吓出一身冷汗,恶毒的咒骂,多亏她是个搞考古的,对墓穴机关有些研究,要不然铁定要死在这几只弩针上了。

她不由分说的打开了木柜,那件雍容华贵的龙袍支在里面,纯金打造的丝线织成了腾云驾雾的金龙,差点晃瞎人眼,而那放箭的弓弩正巧支在龙袍的前面。

眼见自己发现了如山铁证,卫夕心头大喜,激动之情难以言说。她一把扯下龙袍,胡乱的叠了几下,又从那抽屉里拿了书信塞进衣襟,麻利儿往上面跑。

爬出床底后,她扯下丝绸床幔,将龙袍包了个严严实实背在身上,抄刀溜了出去。

王府里还在打打杀杀,火力集中在前厅和中堂,后院安静了不少,只有东侧传来厮打的声音。借此机会,卫夕加快了脚步,一个飞身掠过了后院湖心的栈桥,正巧落在假山附近。

蓦地,王府门口一道刺眼的光芒冲上夜空,随后就是惊雷一般的炸响。她吓得缩了缩脖子,仰头一望,竟是锦衣卫的号箭。

这又是发什么信号弹?剧本上似乎没有……

她愕愣不已,忽听一个男人厉呵道:“什么人!”

坏了!卫夕心头暗忖,循声看去,只见几个侍卫正持刀看着她。

为首的侍卫见她身穿婢女服,还手持刀械,大声喝道:“府邸的丫头女眷都集中在春晖堂躲避,你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卫夕攥紧刀,向后挪了挪步子,“我……”

为首的侍卫见她面带惶恐之色,像是吓丢了魂儿,转而对身边的瘦子说道:“燕子,把这丫头揪回春晖堂去,省的在这碍手碍脚的,瞎找死。”

“好的大哥。”

瘦子领命,大摇大摆的朝她走过来。

被抓去春晖堂可还了得?她不是章王府的人,一眼就能被识破,光那些章王府的女眷们也能把她给踹死!

“大胆——”电光火石间,卫夕挺直腰板,咬牙道:“锦衣卫抄家,属下奉王爷之命转移要物,尔等还不快退下!”

这一句话说的底蕴浑厚,十来名侍卫面面相觑,当真让她唬住了。

为首的侍卫半信半疑的看她一眼,“王爷要转移什么要物?”

卫夕面上波澜不惊,额角却不断溢出豆大的冷汗,略一忖度,掀开身后的包袱,露出龙袍的一角。

“这……”众侍卫瞪大了眼,早听说自家王爷私造了龙袍,原来是真的?!

见他们神色突变,看起来似乎有些畏惧,卫夕的底气忽然足了,“锦衣卫马上就杀过来了,还不快给老娘让开!若是坏了王爷的好事,尔等可是担待得起?!”

“卑职不敢!”众侍卫齐齐拱手。

谁知卫夕这张乌鸦嘴说什么来什么,东侧打斗的声音俨然消失了,一些锦衣卫大呼着“反抗者格杀勿论”的口号朝假山这边移动过来。

“你们还愣着干熊!”卫夕挥刀一指,“还不快去前面给姑奶奶顶着!”

“是!”领头的侍卫斗志昂扬,“兄弟们,杀一个是一个,王爷重赏!”

一听有赏金,这些人都像打了鸡血似得冲了出去,弹指的功夫便鸟兽散尽了。

真是要钱不要命!卫夕拔腿就跑,飞身跃上墙头。当她准备从哪里来就到哪里去时,隐藏了多时的月亮很应景的冒出半个边儿来。

附近的府邸门口亮着灯笼,恰逢月光浮现,眼前忽然一片亮堂。

她下意识的俯瞰下去,眼仁儿蓦然一缩,脚底发软差点跌下墙头——

王府外的景色压根儿比府内好不到哪里去,墙下刀光剑影,地上血流成河,俨然是一个现实版修罗场。衣着光鲜妥帖的锦衣卫和一帮身穿棉布短竭的人兵戎相见,杀的个不亦乐乎。

那群人虽然是布衣百姓的装扮,但各个身手不凡,跟训练有素的锦衣卫不分伯仲,一看就是乔装打扮混淆视听的章王反党。

稍远处,牧容被五六个人围着,绣春刀在他手里耍的炉火纯青。

他的刀法狠准,一刀致命,让人进不了身。闪身攻击时,曳撒和披风里灌满了劲风,猎猎飞扬中画出优美的圆弧,宛若盛开在黑夜里的血色之花,凛然中透着阴柔之韵。

手法娴熟的解决了一行人,牧容面上蕴着冷戾之色,略略喘息几口,一个纵身跃到反党聚集之地,轻狂不迫地开始了新一轮的杀戮。

脚下刀剑相交,卫夕有些眩晕,收回眼神,强打着精神思考该从哪里逃跑。倏尔,眼前忽然闪过丝亮光。

她瞪大眼,在看清楚飞来之物时,往右一躲,可还是迟了。左臂被箭划伤,袖子上的锦绸瞬间被撕开,晕出了一片刺眼的嫣红。

“靠!”

灼痛猛然炸开,卫夕咬紧了牙关,疼的冷汗直流。

她捂住胳膊嚯地抬眸,只见对面屋檐上站着一名锦衣卫,正手拉大弓准备对她放出第二箭。

八成是把她当成章王府的人了。

卫夕皱紧了眉,闪身避开了第二次袭击,忍无可忍的喊道:“对面那个——你他妈乱放什么箭!老娘锦衣卫白鸟,自己人——”

这气吞山河的嘶吼当真管用,不仅对面那弓箭手转移了火力,也成功吸引了下面人的注意。

靠近她的反党们原来并未留意她,这会仰头一看,墙头上竟然站着一个女锦衣卫,还穿章王府的婢女服。

“朝廷走狗!”

不知是谁骂了一句,其中一个布衣反党甩手扔出一记飞刀。

卫夕暗叫不好,躲避时脚下一滑,人掉下墙头,不偏不倚地跪在了一具尸体上。双手沾满了黏稠腥热的血,她“呕”地一声吐了口酸水。

反党已经挥刀砍过来,她顾不得多想,从地上拾起十字弩,对那人放了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