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王爷盯着云暮寒,脸上着实写满了担心,看着云暮寒微变的脸色他心也跟着颤了起来。等了半响不见云暮寒开口,他急急问,“她……怎么样?”
云暮寒沉默片刻,缓缓放开了手,看了云浅月一眼,对云王爷道:“她武功尽失,除了身体极度虚弱外,没有任何不正常。”
“那就好,那就好。武功尽失不碍事,可以再修习回来。”云王爷紧绷的心弦一松,转身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道:“我去谢景世子大恩。若是没有他相助,真不敢想象后果如何!”
云浅月看着云王爷出去,也不出声拦阻。云暮寒亦是没有开口阻拦。
云王爷刚走到门口,只听到莫离声音从外面传来,“小姐,太子殿下和四皇子来了!”
“就说我要休息,不见!”云浅月脸色一冷,断然命令道。
“浅月,这……太子殿下和四皇子来看你,不见是不是不太好?”云王爷停住脚步,看着云浅月,见她脸色冷然,叹息了一声,低声道:“这三日三夜太子殿下也未曾合眼,一直派人全力查找解救你和景世子……”
“哼,恐怕是这件事情和他脱不了关系。他全力施为不过是掩藏真像而已。”云浅月冷哼一声,她不相信夜天倾是无辜的。尤其是那祈福树的巧遇,说他去给皇后祈福她才不信,尤其还是大晚上的。还有她在祈福树上闻到那一丝异香,从下树之后她就浑身难受昏昏沉沉,打死也不相信和他没关系。
“怎么说?”云王爷一惊。
“那日我去祈福树的时候碰见了夜天倾,之后我催情引发作。你想想,若没有容景在,我此时怕是不死也会被夜天倾扒层皮。”云浅月说得毫不客气。那扒层皮只的是什么不言而喻。夜天倾自然没有千山雪莲丸救他。有的只是他自己。她冷笑,“你不觉得他出现的太过巧合了?这三日时间他难道没有时间去给皇后祈福?偏偏那个时候去?还是大晚上的?”
云王爷脸色变了几变,向窗外看了一眼,见夜天倾和夜天煜被莫离拦住,他收回视线地云浅月低声道:“此事需要慢慢查,没有证据千万不要胡说,也许真是巧合也说不定。毕竟那是太子殿下。”
“嗯!”云浅月表示同意。
云王爷见云浅月真没有要见的意思,点点头,“既然你不想见就不见了吧!你的确也是该好生休息的。我先去景世子那里,今日不下山了,就住在灵台寺,晚些时候再来看你。”话落,不等云浅月再说话,他抬步出了房门。
“我也去景世子那里看看!你肯定很困,睡吧!”云暮寒也站起身。
“好!”云浅月点头。
云暮寒也抬步走了出去。
夜天倾和夜天煜一见王爷和云暮寒先后出来,都齐齐从莫离身上移开看过来。夜天倾立即急声问,“云王叔,月妹妹怎么样了?可是受了大伤?我已经派人进京去调遣来两名太医院的女医正给月妹妹看诊。”
云王爷一愣,看向夜天倾,“太子殿下也太劳师动众了。你忘了暮寒也会医术了吗?他刚刚已经给浅月看过诊了。浅月除了武功尽失外只是身体虚弱些。太子殿下放心吧!”
夜天倾面色一僵,看向云暮寒,掩饰住眸中一闪而逝的情绪,笑道:“我一时情急,倒是给忘了云世子也懂医术了。只想着灵隐大师毕竟是出家人,给景世子看诊还好,给月妹妹看诊不太方面。就派人去太医院调遣两名女医正来。如今人都已经早下了山了。”
“太子殿下再派人随后去拦截知会一声吧!没必要劳师动众。”云王爷道。
“算了,医不嫌多。太医院的女医正专攻女子之身病情诊治。而且也知道如何给月妹妹体虚滋补调养,来了也没害处。就让她们来吧!”夜天倾道。
“既然如此也好!”云王爷点点头。
云暮寒淡淡瞥了夜天倾一眼,清淡的眸光底部冰冷一片。他自然知道他让女医正来想什么,无非是要给浅月验明正身,景世子和她关在地下佛堂三日三夜,他有这个心思也不奇怪。“月妹妹不喜琴棋书画针织女红,从小就喜欢武功。如今武功尽失,她心中必定难受吧?”夜天倾看向中间的主屋,如今天色将晚,又有帘幕遮掩,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他叹息难过地道。
“是啊,她一直喜欢武艺。”云王爷叹道:“不过浅月武艺本来就不精,再学就是了。也没什么打紧的,只要身子没损就是值得庆幸的好事。”
“云王叔这可说错了。月妹妹的武功其实很好呢!尤其是轻功。”一直没开口的夜天煜道:“我的轻功都比她不及呢!如今这回她武功失去,自然是难受的。”
“原来浅月轻功好啊,我这个做父王的都不知道,真是惭愧。”云王爷愧疚道。
“云王叔这些年辅佐父皇致力于天圣朝纲,顾大家而忽视小家也在所难免。”夜天倾话落,又是一叹,“我进去看看月妹妹,可以安慰她一番。武功可以再学,她若是喜欢以后我亲自教她武功就是。”
云王爷一愣,没想到夜天倾如今对云浅月不一样了。以前他如何冷脸淡漠对待云浅月他也是知道的,如今这太子殿下似乎对浅月上心了,居然要亲自教她武功?这算不算是好事儿?他回头看了房间一眼,似乎不知道该不该做主张让夜天倾进去。
“她如今睡下了,太子殿下等她醒来再来吧!毕竟是在地下佛堂没食没水困了三日。她困乏是自然的。我想太子殿下既然爱护妹妹,也不想打扰她休息吧!”云暮寒淡淡开口。
“是啊,刚刚来的时候我就想着月妹妹定是睡下了,她实在有一个爱睡的毛病,我前些日子每日来她都在睡觉。太子皇兄,我们等她醒来再来吧!”夜天煜道。
“也好!等太医院的女医正来到我再带人过来!”夜天倾点头,也知道强行进不去。他扫了一眼隐去的莫离,眼底狠厉之色一闪而逝。转身向西厢院子走去,“本殿下去看看景世子。”
“太子皇兄,我看你还是不要去了,刚刚我早你一步先去了景世子那里。景世子的人命人将院子都守死了。比月妹妹这里还要严。言明除了灵隐大师外谁也不见。”夜天煜对着夜天倾道。
夜天倾脸色一沉,“景世子这是何意?”
“太子皇兄,景世子秉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十年不出府,曾经十年前他大病初始连父皇都不见,如今此次又遭大难,他不见人不是很正常?”夜天煜看着夜天倾,懒洋洋地道:“没准他也和月妹妹一样休息了呢!毕竟他大病还未痊愈,一番遭难精神不济会引发了旧疾也很正常。”
“那我们更应该去看看了。”夜天倾道。
“太子皇兄进去能帮得上忙?有灵隐大师在又何愁景世子不大好?”夜天煜道。
“四皇子说得对。灵隐大师是得道高僧,也许正在给景世子诊治,我们去了也是打扰,帮不上什么忙。”云王爷看了一眼天色,对夜天倾和夜天煜道:“太子殿下、四皇子、我们前去达摩堂吧!找方丈大师商量一下,此事到底因何而起。那机关暗器为何会突然从祈福树打开让浅月和景世子遭了难。如今景世子和浅月既然无恙,我们看他们也不在一刻。还是要彻查原因才是。”
“好!就依云王府之言。本太子那日也险些同月妹妹一起遭了难。自然要查个清楚明白。”夜天倾点头。
“我到情愿那日是我和月妹妹一起遭了难。”夜天煜佯装一叹,可惜地道:“可惜,我第一日来了这灵台寺就给母后早早祈了福,派人快马加鞭将祈福的福气送回京城了。若是我也和太子皇兄一样那晚再去祈福的话,能遇到月妹妹。没准当时就不是景世子和月妹妹一起被关了三日,而是我呢!哎,失策啊!”
夜天煜话落,不停地叹息摇头。
云王爷心思一动,刚刚本来就听云浅月说那日夜天倾太过凑巧遇到她。如今再听夜天煜意有所指之言,一时间心中沉思。难道此事真和太子殿下有关?
“四弟,父皇命我前来给整个天圣上下苍生沐浴佛音祈福,自然没有你有如此清闲早早就给母后祈福了。那日晚上我才得了空去祈福树给母后祈福,却是凑巧赶上月妹妹去祈福树祈福。那日不止月妹妹一人去祈福,还有丞相府的玉凝小姐。玉凝被打上来磕破了额头,如今在丞相府养伤。我有武功,才不至于出事。”夜天倾脸色一沉,警告道:“而且她和景世子被关在地下佛堂三日之事还是不要大肆宣扬为好。有关月妹妹名声。我早已经派人封锁消息,无人知道月妹妹和景世子一同关了三日,就说是分别被关在了两间暗室内。你以后再休提此事。”
“呵,太子皇兄如今倒是顾及月妹妹名声了。”夜天煜轻笑。
“四弟!我何时不顾及月妹妹名声?我看你如今越来越放肆了。每日里清闲的只管琢磨有的没的,我此番回京就向父皇递折子,让父皇给你安排职务。免得你再游手好闲。”夜天倾板下脸怒斥了夜天煜一番,话落,不再看夜天煜,对云王爷道:“云王叔请!我们这就去达摩堂寻方丈大师彻查此事。”
“好!”云王爷点头。
二人并排向达摩堂走去。
夜天煜好像没听到夜天倾一番警告,忽然靠近云暮寒,哥俩好的将手臂搭在他肩膀上,笑问:“云世子,我们也去听听如何?看看我那好太子皇兄和云王叔能和慈云方丈商量出个什么来?”
“没兴趣!”云暮寒身后推开他,抬步向自己的院子走去。他本来就中了催情引一番折磨,后来幸好有天山雪莲丸外加他功力护体才抗了过去。但后来他没休息就去了五百里外的钱门去接钱焰,快马加鞭折腾,如今也是三日夜没睡,身体早耐不住了。
“真是个木头啊!你没兴趣我可有兴趣。而且兴趣大了。”夜天煜被云暮寒推开也不恼,嘟囔了一句,抬步跟上前面的云王爷和夜天倾。走了几步他忽然想起什么来,回头看了一眼云浅月的屋子,忽然一笑,“夜轻染还没得到月妹妹和景世子被关在地下佛堂三日三夜的消息吧?本皇子就发发好心告诉他好了……”
夜天煜想到此,对他身后轻声换道:“暗灼!”
“四皇子!”一黑衣男子顷刻间出现在他身后。
“去军机大营通知染小王爷,就说月妹妹和景世子被关在地下佛堂三日三夜了。如今人还没救出来。”夜天煜话落,摆摆手,“现在就去!”
“是!”暗灼躬身应声,身影一闪,向山下飘去。
夜天煜施施然抬步,脚步轻松地向达摩堂走去。天色将晚,暮色将他脸色也映照的晦暗不明。此时夜天倾和云王爷早已经走得很远,并没发现后面夜天煜的动作。
屋中,云浅月早已经躺在了床上抱着被子睡了过去。
彩莲、听雨、听雪三人也悄声退了下去。这三日她们也没睡觉,如今云浅月无事儿回来,她们宽下了心,自然也去睡下了。
西厢院子主屋内,容景吃过饭沐浴后倚在床上,虽然虚弱,但无半死困意。他床前的椅子上坐着给他把脉的灵隐大师。灵隐大师一张脸不停地变幻着,由开始的惊喜到惊异最后到面色激动,许久后,他抬头看着容景,撤回手,双手合十,打了个佛偈,声音微颤,“阿弥陀佛!”
“大师如何看?”容景笑问。
灵隐大师似乎强自忍下激动,对容景道:“老衲来灵台寺前夜观天象,十年暗淡无光的星辰死而复生。老衲本来以为是世子寻到了破解之法,不曾想来到才知寒毒顽疾并未得解,老衲着实疑惑,以为是观天象有差。没想到世子居然此一大难之下解了寒毒顽疾,着实是可喜可贺!”
容景笑道:“大师佛法高深,能窥看天象!”
“佛法高深不过是虚说而已。老衲自认佛法高深,十年时间两度施以援手也未曾解了世子寒毒顽疾,实在是惭愧。”灵隐大师摇摇头,嘘叹一声,对容景笑道:“景世子,你实话告诉老衲,你此次寒毒顽疾得解可是得益于云王府的浅月小姐?”
容景笑着点头,“的确是她所助!”
“果然如此!”灵隐大师笑道:“那日观天象,贵女星锋芒大盛,对景世子有贵助。老衲从来之日一直寻找那有缘人算上一签,可是那人却是避而不见。老衲就知那人定是云王府的贵女浅月小姐。果然如是!”
容景忽然想起云浅月提到灵隐大师一脸嫌恶口口声声神棍之言,不由好笑,“她避大师如洪水猛兽,大师想要见她怕是不易得见。”
“既是有缘,今日不得见还有他日。总有得见之日。老衲不急。”灵隐大师大笑,“不想老衲也有被人嫌弃之日。”
容景笑而不语。
“世子如今顽疾得驱除,也算是天不负才。一旦他日天下乱,名不聊生,但求世子要慈悲为怀才是,愿我苍生百姓能得庇护。”灵隐大师道:“这也是为世子积攒福祉。”
“大师又窥探了何种天机?有此一说?”容景挑眉。
“诸星呈现,天成乱象。老衲只能窥探此一分,也不敢狂言。总之万一有朝一日烽火起,世子谨记以天下百姓为仁念就是了。”灵隐大师道。
“大师之言景谨记于心。我所能多大,便会有多大庇护。大师且宽心,容景虽然阴暗,但还不至于是心狠手辣见死不救之人。”容景点头。
“老衲信得过景世子!”灵隐大师站起身,“阿弥陀佛!天色不早了,世子定是十分疲惫,早日休息吧!”
“大师慢走!”容景点头。
灵隐大师再不多言,起身出了房门。向东厢院子的主屋看了一眼,笑着摇摇头,向达摩祖师堂而去。
容景待灵隐大师走后,低下头,如玉的指尖轻轻揉捻着垂落的一缕青丝,如诗似画的容颜颜色淡淡,须臾,他低低而语,“诸星呈现,天成乱象……”
“世子!”就在这时,弦歌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容景抬起头,看向窗外,只见夜幕降临,他问,“如何?”
“钱门主应了!说他定不会说任何不该说的话,也不会做任何不该做的事情。五年前,他的公子得世子搭救一命,他就言从此世子但有吩咐莫敢不从。他说世子放心,钱门以后定以世子马首是瞻。”弦歌道。
“嗯!”容景点点头,似乎不出所料,他缓缓躺下,闭上眼睛,再不说话。
弦歌自然知道容景要休息,再不打扰,退了下去。
东西厢院子静若无声。
入夜时分,太医院的两名女医正上了灵台寺。夜天倾自是知道云浅月怕是还在睡,并没有带人过去打扰,而是将人安排暂住在了寺中。
夜半时分,南山门响起震耳欲聋的敲击山门声。守门的僧人连忙打开山门,还未看清来人是谁,只见眼前人影一闪,来人已经飘进了寺中。守门僧人大惊,连忙飞身追赶,浓浓夜色下哪里还有人影?于是立即鸣钟,半夜钟声响彻整个香泉山。
云浅月被钟声吵醒,皱了皱眉,伸手将被子拉起继续蒙头大睡。
钟声连续响声不断,不多时,灵台寺内各院落所有灯火俱以点燃。外面有人声大喊:“有人入寺,不知是客是贼,全寺戒备。”
彩莲、听雪、听雨三人自然被惊醒,都齐齐往云浅月的屋中跑,一边跑一边大喊,“小姐,有贼人入寺,奴婢们保护您!”
云浅月蒙在被子里困意浓浓,烦闷地道:“莫离不是在吗?都别吵我睡觉!”
彩莲、听雪、听雨等人均是只穿着中衣,睡得迷迷糊糊对看一眼,似乎这才想起小姐是有隐卫的,但都没立即下去,而是在屋中守着云浅月,想着万一莫离抵挡不住那贼人怎么办?她们可以救小姐。
外面喊声接连不断,显然整个山寺的僧人都以起床,全寺在搜查。
过了大约一炷香时间,东厢院子的门被人推开,一抹黑影冲了进来。人刚到院中就被莫离拦下,他看着来人,似乎十分讶异,“染小王爷?”
“嗯,是我!你家小姐呢?”夜轻染停住身形,向屋内看去,黑凄凄一片,急声问,“她如今可是从地下佛堂救出来了?”
“回小王爷,小姐今日下午被救出来了,如今正在睡觉。”莫离道。
“她可是受伤了?可还好?我进去看看她!”夜轻染说着就往内冲。
“小王爷请留步,小姐闺房……”莫离立即出手拦住夜轻染。
“天天这句话烦不烦,本小王又不对她做什么?就是去看看她。闪开!”夜轻染手一挥,对着莫离拍出一阵掌风,人“嗖”地一下子就来到了门口,转眼间推开门就进了屋。
夜轻染这一掌用了七成功力,莫离不敢硬接,只能避开。待他避开时,夜轻染已经进了屋,他无奈,只能睁眼看着主屋,不知道是不是应该也跟进去。
“啊……”夜轻染刚冲进去,屋内顿时想起彩莲、听雪、听雨三人的尖叫。
“喊什么喊?都不许叫!”云浅月有些恼。小丫头片子们天天就是大惊小怪。她都听到外面夜轻染和莫离说话了,这三个小丫头子刚想什么了?不就是夜轻染来了,这也值得大叫。她掀开被子,看向屋内。果然见夜轻染立在屋子中间。
“小……小王爷,这是小姐闺房……”彩莲颤抖地指着夜轻染。她是听见了外面莫离和染小王爷说话,但没想到莫离没拦住染小王爷让他冲了进来。
夜轻染从得到消息连夜上山,一路奔波,一时情急见到云浅月,哪里管什么男女礼数?当听到彩莲等人一声尖叫,又闻到了屋中暖暖的女儿香他才愣住,他看向彩莲等人,见其都穿着中衣,又见云浅月推开被子正躺在床上看着他,他有些脸红,但幸好屋内没点灯,他强忍着尴尬怒道:“我知道,她不是穿着衣服吗?”
这话不说还好,说完不止脸,整个脖子都红了。他才觉得自己的确有些孟浪了!
“那……那这也是夜晚……被人看见也不好啊……”彩莲双手抱胸,尽管穿着单衣也觉得不自在。听雪、听雨和彩莲一样。都瑟缩地看着夜轻染,防狼一般看着他。
云浅月看着彩莲三人好笑,古代人将男女之礼看得太重。如今都穿着衣服呢!这在现代也没什么?她见夜轻染不再说话,一副不自然的样子,对彩莲等三人摆摆手,“你们点上灯就下去休息吧!小王爷是担心我急着来看我也没什么,无碍的!”
“小姐,那怎么成?”彩莲立即摇头,对夜轻染劝道:“小王爷,您要看小姐也不急于这一刻啊!您听听,您将这整个寺中的人都惊动了,若是人们都知道你如今在我家小姐屋子内,我家小姐岂不是没了闺誉?您还是赶快出去吧!”
“是我太急了,我哪里想到那僧人居然去敲响了钟声?”夜轻染有些恼,转身向外走去,“我这就出去!”
“不用!你回来!”云浅月见夜轻染一身盔甲,风尘仆仆,身上沾染着浓郁的暗夜凉气,恐怕是得到消息连衣服也没来得及换就快马加鞭赶来了,如今将他赶出去她于心不忍。对彩莲摆手,“将灯点上,我和小王爷说会儿话。”
“小姐……”彩莲焦急地看着云浅月。
“彩莲!你越来越不听话了!”云浅月板下脸,“是不是要我将你发卖了?”
“奴婢这就点灯!”彩莲连忙去点灯,灯刚点上就抱着身子一溜烟出了门。
听雪、听雨三人也抱着身子绕过夜轻染出了门。
夜轻染脸还是有些红,不敢看云浅月,背着身子立在地上不动。
云浅月看着脸红别扭的夜轻染,听着外面依然喊声不断,她坐起身抱着被子大笑了起来。想着夜轻染好好玩啊……
“喂,你笑什么?你这个小丫头,我还不是担心你?”夜轻染有些转回身,恼羞成怒地看着云浅月。他虽然不拘礼数,任性妄为,但是闯女子闺房这样的事情他还没做过。如今被云浅月一笑,他脸上有些挂不住。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你来看我而已,没必要弄这么大阵仗吧?”云浅月笑得欢快,歪着头看夜轻染,这个家伙可爱的想让人冲上去咬一口。
“我只想着你被救出来没有!哪里会想到弄出这么大的声响。”夜轻染有些恨恨地,“这帮子秃驴,真是大惊小怪。”
云浅月嘴角抽了抽,想着你半夜闯进人家山门一声不响还怪人家大惊小怪?见夜轻染脸色不好,她不敢再刺激他,止了笑,对外面莫离道:“莫离,你出去找到一个僧人说一声,就说进寺的人是染小王爷,让寺中人都休息吧!”
“是,小姐!”莫离应声出去了。
云浅月看着夜轻染还站在地上,笑道:“坐吧!”
夜轻染掸了掸身上的尘土,走到椅子上坐下,脸色红晕未退,对云浅月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这几日一直为曾听闻你和那根弱美人被困在地下佛堂之事,还是今日下午接到天煜的派人传话我才知道,就立即快马赶来了。”
“你没有听闻?军机营的消息这么闭塞吗?”云浅月挑眉。
“不是军机营消息闭塞,是外面根本没有半丝消息露出。所以我才不知道。”夜轻染道:“若是早知道的话我早就赶来了,哪里用等得今日?”
“原来是这样!看来是对外面封锁了消息。”云浅月道。
“嗯,是被封锁了消息。”夜轻染点头。担忧地看着云浅月,“我见你气色极差,似乎又瘦了许多,感觉你脉息虚弱,可是受了大伤?”
“我饿了三日,能不瘦吗?不过也没受什么伤,就是武功尽失了而已。”云浅月叹了口气。初来这个世界上时候得知她有武功还暗自高兴的不行,没想到就得瑟这么几日就变成普通人了。实在令人郁闷。
“什么?你武功尽失?”夜轻染一惊。
“嗯!武功尽失了。”云浅月肯定地点点头。
“那日你我在后山烤鱼时你两大内力虽然没融合,但也有融合之象,你内力其实博大,一般人还是奈何不了你的。如何短短几日就武功尽失?可是你体内内力不稳之事被人发觉了?有人要害你?所以你抵抗之下才失了内力?”夜轻染询问。
“有人要害我是真的,也因此失了内力是真的。但不是因为体内内力不稳被人发觉了,而是另有原因。”云浅月见夜轻染紧紧盯着她,她只能将那日的事情给他讲述了一遍,但是略过去了她给容景驱毒疗伤之事。只说是容景没有天山雪莲丸的情况是用内力帮她驱除催情引,抵抗之下因此她内力尽失。
夜轻染听到云浅月中了催情引之时脸色顿时阴寒,但没有打断,一直听她说完。
云浅月一番话说完觉得口渴,对夜轻染道:“给我倒杯水!”
夜轻染寒着脸给云浅月倒了一杯水,手轻轻一挥就将杯子隔空推到了她面前。
云浅月伸手接过,想着她那日就羡慕夜轻染这隔空取物和隔空送物,但如今她是只能羡慕了!有些后悔给容景后来解了寒毒疗他瘀伤到一半时候容景说不用她了,剩下的他自己慢慢来,她那时候就该借坡下驴,至少能保存些内力。哎,愚蠢啊愚蠢!
“此事定然和夜天倾脱不了关系!”夜轻染冷声道。
“嗯,我也觉得。”云浅月点头,但就是抓不到他把柄啊!她和容景被困了三日三夜,这整个灵台寺这三日夜都尽在夜天倾掌控,就算有痕迹早已经消灭掉了。就比如那半盒丢失了的糕点。
“是狐狸早晚会露出尾巴的,你既然无事就好了。也不用急着追查。”夜轻染沉默片刻,压低声音道:“他毕竟是太子。没有确凿证据,还是小心开口为是。”
“我知道。”云浅月打了个哈欠。听着外面喊声吵闹声终于停了,她问道:“你军机营的事情可是处理好了?如今急急赶来属于擅离职守吗?不会再出什么乱子吧?”
“没事儿!我这些天将那帮子玩意儿都收拾了个服服帖帖,看以后谁还敢给本小王捣乱。惩治了几个,如今大部分都老实了。”夜轻染哼了一声,“若不是上回有人在军机营故意暗中搞鬼。如何会出乱子?不过我七年离京,如今回来去军机营脚跟不稳,正愁找不到明目下手收拾那帮子玩意儿呢!有人正好给我创造了机会,算起来我该谢他。”
云浅月点点头。本来她那日觉得是容景给夜轻染在军机营找了乱子支走他,但后来一想容景那人从来不会做多此一举的事情,他既然让她爷爷给夜轻染书信警告,断然不会再费劲巴力去整别的,看来是另外有人了。谁有那么长的手臂伸那么远?军机营可不是任何人都有能力跳动的,否则人人都能挑动的话天圣还不早就大乱了?她如今不用想也知道那人是谁了!不过那人估计没想到夜轻染正等着别人给他整乱子他好肃清呢!不由笑了笑,“看来离我去军机营参观的日子不太远了!”
“嗯,不太远了!”夜轻染阴寒的脸总算缓和了些。须臾,想起什么,又板下脸,“还以为那个弱美人能好好照顾你,原来真是个弱,居然自己也被关了三日夜,他不是很能吗?居然连机关之术都破解不了,我看他天下第一奇才的名声拿去喂狗得了!”“嗯,我觉得也是。他真是浪得虚名啊!”云浅月深以为然,附和道。
夜轻染顿时笑了,得意洋洋地道:“不过本小王这回圆满了,原来那个家伙不是万能的啊!以后他再惹我,我就拿这件事情嗅他去。让他整日里眼睛在天上。”
“嗯嗯,我严重同意你嗅他。”云浅月再次附和。
“哈哈,月妹妹,你我真是志趣相投啊!”夜轻染伸手一拍桌子,“知我者,月妹妹也!”
云浅月嘴角抽了抽,是臭味相投吧!
“得了,你没事儿就好!我过去看看那弱美人,看他被扒下一层狐狸皮没有。你继续睡吧!我明日不走,早上再过来看你。”夜轻染站起身,抖了抖沉重的盔甲,皱了皱眉,对云浅月道。
“好,那你去吧!”云浅月打了个哈欠,摆摆手。
夜轻染抬步出了房门。
房门外,彩莲、听雪、听雨三人早已经穿戴整齐守在门口,见夜轻染出来都齐齐松了一口气。想着小王爷总算知趣,没坐多大一会儿就出来了。否则她们怕是要在这凉夜里站一夜不可。
夜轻染瞥了三人一眼,冷哼一声,“等哪日我让你家小姐将你们三个都发卖了!”话落,向西厢院子走去。
三人对看一眼,想着完了,得罪这小魔王了!都苦着脸回各自屋子去了。
云浅月躺下身,盖上被子,熄了灯,继续睡去。
夜轻染刚走了几步,院门口就有急匆匆脚步赶来,他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停住脚步向门口看去,只见夜天倾和云王爷二人已经来到门口。他眸光轻闪,当先打招呼,“太子皇兄,云王叔,好久不见!”
夜天倾一愣,似乎没想到夜轻染在院中,他得到禀告说夜轻染进了云浅月的屋子,而且云浅月居然还不顾女子闺中之礼的留他叙话,他顿时按耐不住赶了来。
“小王爷!您怎么深夜来了灵台寺?”云王爷也是接到夜轻染来了云浅月院子的消息急急赶来,浅月不知礼数,这个小王爷也是个不知礼的主,他自然不能让二人都失了名声。
“我半夜睡不着,实在想见景世子想得紧,所以就来看看他。不想黑灯瞎火走错了院子,叨扰了月妹妹。”夜轻染说谎话脸不红气不喘,看着夜天倾和云王爷,挑眉问道:“太子皇兄和云王叔难道也睡不着?半夜来看望月妹妹?”
云浅月在被子里嘴角狠狠地抽了抽。夜轻染这个睁着眼睛说瞎话不知道脸红的!
云王爷显然一愣,呐呐道:“原来小王爷是来看望景世子的!”
夜天倾自然不信夜轻染胡话,但如今见他出来也不能再说什么,沉着脸呵斥道:“轻染,你真是越来越胡闹了!擅自离开军机大营也就罢了。夜半上山居然不知会寺中方丈大师而硬闯,偏偏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将所有人都惊醒,实在是不像话!我定要禀告父皇和德王叔好好教导你。”
“我知道错了!太子皇兄,你不会要半夜站在月妹妹的门口训斥我吧?就算要禀告皇伯伯和我父亲以及爷爷也要等明日天亮了啊!”夜轻染不以为意,摆摆手,“你看,那个弱美人屋子内的灯亮了,定是在等我,我先去了啊!”
夜轻染话落,再不理会夜天倾,施施然向容景院子走去。
夜天倾瞪着夜轻染背影脸色难看。但也拿他没有办法,只能看着他进了容景的院子,又进了容景的屋子,容景院子中的护卫居然无人阻拦他,显然是得到了容景允许。他一双眸子更是阴沉。“既然染小王爷是走错了院子,我们回去休息吧!浅月估计还在睡着。”云王爷看着云浅月屋子院子都黑黑的,放下了心,对夜天倾道。
夜天倾拿夜轻染无法,只能点点头,二人转身离开。
云浅月听到夜天倾和云王爷离开,灵台寺彻底安静了下来,她又继续睡去。
刚要睡着,听到西厢院子传来夜轻染哈哈大笑声,响彻云霄,须臾,笑声落后只听到他得意大叫,“哈哈,弱美人,你也有今日,居然武功尽失?真是苍天有眼啊!看你以后还敢惹本小王不?你敢再惹我,我就将你的狐狸皮从外到里,一层层扒下来喂狗去……啊哈哈……”
云浅月再次被吵醒,嘴角狠狠地抽了抽。虽然看不见他脸,但此时也能想象到夜轻染笑得放肆而张狂。她凝神细听,也没听到容景声音,才想起那家伙武功尽失,自然没有夜轻染底气充沛。
夜轻染笑罢,又说了一句什么,西厢院子陷入短暂的沉寂。
只不过片刻,云浅月忽然听到“砰”一声巨响,紧接着她听到弦歌冷冷警告的声音,“染小王爷,我家世子虽然武功尽失,但还有我在。在下的武功虽然不及您,但是世子教了我一招专门对付你的,这一招你十年前就没赢了世子,十年后还是赢不了。如今你也同样赢不了在下,在下将你扔出去喂鱼还是轻而易举的。”
果然狠啊!云浅月再次嘴角抽搐。她就想着容景那丫的不是个肯被人嘲笑吃亏的主。果然有后招在!她想着刚刚那“砰”地一声巨响就胆寒,夜轻染不会将地面砸了个大坑吧!那可怜的地面……
“哎呦,摔死本小王了。果然是黑心的死狐狸……”夜轻染一边哎呦,一边骂道:“好你个弦歌,本王爷今日就与你大战三百回合,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小王爷还想再被摔,在下一定奉陪!”弦歌不惧。
“看谁摔谁还不一定呢!我先将你摔死了再收拾你家那个黑心的狐狸!”夜轻染恼怒起身,对着弦歌就劈出一掌。
弦歌迎身而上,二人顷刻间就打在了一处。
西厢院子顿时传来呼喝缠斗的声响,显然十分激烈。
云浅月蒙上被子,但那声音透过窗子又穿透被子直接冲进她耳里。她忍了半晌那边还没结束战斗,还有越打越烈的架势,她推开被子起身下床,几步就推开房门,只见西厢院子两个人影在晃动,她大声怒道:“要打一边打去,再敢吵我睡不着觉我就请你们俩都下河去喂鱼。”
那边似乎顿了一下,都齐齐向云浅月看了一眼,但谁都没住手,继续在打。
“喂,你们听到了没有?”云浅月双手掐腰,叫嚷道。
那边依然恍若未闻,谁也不理她,继续打着。
丫丫的,他们这是知道她武功尽失没威慑力了吗?云浅月来了气了,想着自己要是有武功的话定然杀上去给这两个吵人的家伙扔到香泉水里去喂鱼。但想在她的确没能力。但她没有能力,不能说明有人没有能力。她怒道:“莫离,上去,将他们两个不听话吵人睡觉的家伙都给我狠狠地揍。”
“是,小姐!”莫离声音似乎还杂着一丝兴奋,顷刻间就飞了过去。
云浅月听着莫离这声音咋听咋不对味。再看莫离上去之后果然听她指使揍了一人一掌,她顿时圆满了,可是没出片刻便觉得不对了。这三个人似乎打得更激烈了。她功力虽然不再,但目力还在,但看那三人你一招,我一式,哪里是打架,简直是在玩耍,而且一个个精神抖擞,简直玩得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