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一袭朝服飘来了她面前,长念怔愣地抬头,发现这人的确长得挺好看,俊眉朗目,右边眼角下一颗浅痣,似笑非笑起来,像只修成精了的大灰狼。
可是,这只好看的大灰狼,怎么长得这么像辅国公呢?
“在下脸上有脏东西?”叶将白垂眸看着她,低声问了一句。
一个激灵,赵长念终于回了神。
“辅……辅国公!”
看她这魂不守舍的模样,叶将白拧了拧眉:“殿下请入席。”
“不不不!”伸手就抓了他的衣袖,长念焦急地道,“关于典狱史的事,我有话要说!”
叶将白看了一眼后头热闹的酒宴,不感兴趣地道:“此事三日之后再论。”
“三日之后,我也不知道自个儿还有没有机会论了。”想起太子那凌厉的眼神,赵长念很绝望,“趁着我现在还能说话,咱们还是说清楚为好。”
兴许是她这语气太可怜了,叶将白沉默片刻,竟难得地顺从了,与旁边的宫人吩咐两句,便带着她往后花园走。
一远离人群,长念就忍不住开始解释,巴拉巴拉地解释了一大串,说她只是去出恭,真的不是凶手。
“我这小胳膊小腿的,也杀不了人高马大的典狱史啊,这不符合常理!”
叶将白安静地听着,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点了点头。
这个理由很有说服力,当今七位皇子,六位都是英武非凡,只这一位瘦小得跟峨眉山上的猴子似的,风大点都能给直接吹跑了。
“所以,殿下看见凶手的模样了吗?”
长念哭丧着脸:“我就只看见个影子。”
“也就是说,您至少看见了一些。”叶将白沉吟,“那恐怕就需要出来作证。”
能说这话,说明他是相信自己没杀人了。长念松了口气,然后继续耷拉着脑袋道:“要是开审的时候我还在京城,那便作证也无妨。”
“嗯?”叶将白垂眸问,“出了何事?”
“我的贺礼,不知被谁给替换了,换成了十八颗百年蚌珠。”提起这件事,长念腿又打颤了,“太子都只送了一颗,我的贺礼竟然是十八颗。”
这不把她送出去十万八千里才怪。
“贺礼撞了,也是常事。”相比她的战战兢兢,叶将白很平静,一双眸子微微泛光,低声道,“殿下若觉得自己是冤枉的,不如去与太子殿下解释。”
与太子解释?长念连连摇头:“他不搭理我的。”
像她这样无权无势又不参与争斗的皇子,见面得他一句寒暄还可以,平时想去他宫里拜会,太子都是不见的。
瞧了瞧这寒风里瑟瑟发抖的小猴子,叶将白很是好心地道:“那可要在下替殿下引见铺路?”
一听这话,长念抬头仰望面前这人,觉得他身上简直散发着慈悲的佛光!
“那就多谢国公了!”连连作揖,长念喜道,“有国公引见,太子定能听我两句话!”
“好说。”叶将白拢着袖子道,“明日未时,还请七殿下准备准备。”
说罢,朝她行了礼就回宴席里去了。
长念热泪盈眶地看着他的背影,心想辅国公其实是个挺好挺善良的人啊,为什么会有人说他心思叵测,危险诡谲呢?瞧瞧,这明明是活生生的救世主啊!
叶将白在朝中地位极高,太子也要让他三分,有他帮忙,长念愉快地把心吞回了肚子里,甚至开始想,要是这回她能继续留在京城,那一定要把小金库拿出来,送个大礼给辅国公来表达感激之情。
寿宴开始,叶将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你去哪儿了?”户部侍郎风停云端了酒杯挡嘴,低声问了一句。
叶将白温和地笑了笑,道:“酒宴无趣,打了个野食。”
野食?风停云左右看了看,没看见什么人,只能撇撇嘴。
叶将白这个人吃人不吐骨头的,被他看中当成野食的人,不知道是谁家的倒霉蛋。
赵倒霉蛋什么也不知道,就觉得事情都会摆平的,欢欢喜喜地去寿宴上混了吃的,然后回宫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等着叶将白的消息。
她以为叶将白会随便派个人来知会她,但是没想到,第二天午时,叶将白亲自过来了。
“殿下心情很好?”看着面前这张笑嘻嘻的脸,叶将白也跟着勾了勾唇,语气十分温和。
要不是还穿着男装,长念都快对着他流口水了,这个人气质真是一等一的棒,相貌也极佳,就算没那通身的本事,也定能在朝中混个大官当。
“一想到国公竟然会帮我的忙,我就高兴。”长念蹦蹦跳跳地拉着他往外走,“这么多年了,我这小宫殿里从来没有外臣拜访。”
叶将白跟在她身后,心想外界说七皇子傻也不是没道理的,他去拜访任何一个皇子,人家都一定会请他上座,奉上瓜果点心,好生恭维他一番。这位倒是好,进门都没让坐,就直接把他往外拖了。
而且,她的手也真是太小了,白白嫩嫩,娘里娘气的。
第4章 单蠢的七殿下
“国公是刚忙完朝事吧?”前头的赵长念完全没有察觉背后的目光,一边蹦跶一边笑道,“您这么忙,还亲自来帮我。”
把目光从她手上收回来,叶将白浅笑:“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