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受益停止爬行,抬起头,傻傻的看着他的父皇,连按着伤口的手都忘了。
公孙忍无可忍,‘蹭’的站起来,冲过来要为赵受益止血,却被身后的侍卫按着肩膀压回原位。包大人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黑,展昭也好不到哪儿去,白玉堂缓缓抽出银色的长刀……
老皇帝似乎才注意到身后的骚动,对侍卫摆摆手:“诶,不得对神医无理。”
公孙赶紧挣脱侍卫的手,医箱不在身边,只好用随身银针为赵受益止血。赵受益神色木然,直直的看着老皇帝,抿紧嘴唇,梗着脖子,像是在责问,更像在祈求……
老皇帝摸摸下巴,“哎呀,本来想和受益开个玩笑,没想到受益当真了呢。”
众人沉默,赵受益的表情一片空白。
“开个玩笑?”赵臻冷笑一声,说不出的讽刺。
“你故意对他百般宠爱,让他对你产生父子之情;你故意对他说,只要活到最后就能继承皇位,给他虚假的希望;你故意教他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引导他和你里应外合出卖皇后,搞得众叛亲离;你还故意教他用毒杀人的方法……”
赵臻将所谓的毒香囊丢到皇帝脚下,“这只是普通的香囊,里面装的全是棉花,根本不是毒药!你利用了他对你的信任,他把你当父亲一样崇敬,你却把他当猴子耍,你真恶心!”
老皇帝哈哈大笑,“谁叫他冒充臻儿,朕是慈父,自然要为臻儿出气。”
赵臻看着他冷笑,眼神说不出的讽刺,“虚伪!”
老皇帝摇头感叹,“朕是真的很中意你啊,遗憾没早些找到你,现在教导你已经晚了。”
赵臻懒得再看他,将视线转向皇后,“若没有狸猫换太子这一折,我还真想和你联手。”
联手做什么?自然是联手干掉皇帝,这样狼心狗肺的人渣就该剁碎了喂狗!
皇后静静看着赵臻,神色恍惚,半晌才道:“我一直想不通,你娘那样一个聪慧的女子,为何会让自己疯掉。现在才明白,聪明未必是福,痴痴傻傻未必不是解脱……”
她伸手一指皇帝,“你瞧,皇上就是这样一个人,他不爱你,不爱你娘,他谁都不爱。”
赵臻想了想,“所以像他这样的人渣,活该谁都不爱他。”
皇后一愣,忽然露出欢愉的表情,“皇上,你听到了吗。”
老皇帝掀起眼皮,捻捻胡须无所谓道:“朕才不在乎呢。”
皇后起身离席,“你在不在乎有什么要紧,我听着顺耳就行。和你斗了一辈子,终于还是我输了,可你赢了又怎样,到头来还不是一无所有,你也没什么好得意的。”
皇后起身的时候,几名侍卫立刻跟上,那样子不像护送皇后,倒像是押送犯人。
皇后挺直着脊背,到最后仍保持着冷静与端庄。
“皇上,妾先走一步。”
看着皇后的背影,赵臻总觉得,这事儿还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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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的所作所为,让众人有些心灰意懒,直到第二天还提不起精神。
包大人像是被皇帝气狠了,连赵臻顺毛都不好使,一大早就黑着脸上朝去了。
学完功课没精打采的赵臻,被一颗酥糖迎面击中,抬头一看,果然是展昭。
见展昭穿着官服,赵臻有些疑惑,“师傅要出门办差?”
展昭摸摸他的脑袋,“刚才有人来报案,一条街的百姓都说,连续两天晚上看到一个白衣鬼影,天亮后发现家中失窃,牲畜、衣物、器皿都有遗失,我正想去现场,你也来吧。”
赵臻想了想,最近糟心事太多了,出门散散心也好。
不过,白衣鬼影?
赵臻调侃道:“师傅,你确定不是白大哥晚上梦游……诶哟!”赵臻话音未落,就觉得后脑一痛,回头看,只见承影就站在一步之外,伸出的手离自己很近,眼神有些不甘心。
赵臻眯起眼睛,看着落在地上的凶器——一锭银锭。
承影是不可能动手揍他的,这个姿势大概是想接暗器却没接住。于是,用银子做暗器这么土豪,又快又准连承影都接不到,再加上一向护短的展昭都见色忘义、胳膊肘朝外拐了……
赵臻阴险一笑,捡起银子揣怀里,对白玉堂笑亲切地挥爪子,“白大哥午安~”
白玉堂立马警惕起来,小坏蛋今天这么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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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三人去案发的街上查探。
这条街的位置比较繁华,里城中心不远不近,房价也不高不低,住在此地的多为小商小贩。询问案发经过时,百姓们都说得有鼻子有眼,但一人一个故事版本,绝无重样儿……
有说是青面獠牙的恶鬼,有说是美艳动人的狐仙,还有坚决拥护‘子不语怪力乱神’。几位大娘趁乱拉住展昭,推销自家如花似玉的女儿,一个大爷总用怀疑的目光瞅着白玉堂……
三人一路打听过去,添乱的不少,有用的线索一个没有。
展昭看了看天色,“天色不早了,我们先找个地方吃晚饭,天黑之后再过来。”
赵臻和白玉堂自然没意见,按照后世的说法,他俩头一回下副本,纯粹是来蹭经验的。
赵臻看了看白玉堂,忽然提议道:“师傅,我们去临江楼吧。”
临江楼是汴梁城最负盛名的酒楼。
临江楼的老板叫李佳肴,别看年纪不大,厨艺却出神入化。
李佳肴背景神秘,为人有怪癖:不论王公贵戚还是贩夫走卒,只给他看顺眼的人做饭。
言行如此狂妄,自然引来诸多非议,但临江楼的名字却在非议声中越来越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