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陈美娥,她想的不比苏秀少。
木香留了个男人在家里,这消息够劲爆,她现在急于找人说去,不然憋在心里,晚上都睡不着觉。
木香太了解她了,眸光扫到陈美娥要做长舌妇的嘴脸,拔高了声音提醒她,“我是个什么性子你是知道的,你呢,也别总有事没事的跑去传我的闲话,我要是倒霉了,你家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你要不信,那咱就走着瞧,我这手啊脚啊的,好几天没活动了,不介意拿你开刀,打你三天下不了床,绝对没问题!”
陈美娥打了个激灵,后背凉嗖嗖的,那风吹在身上,让她从头凉到脚。
她这人就属于,好了伤疤忘了疼。
这不,几件事情凑到一块,倒是让她把木香的那股狠劲给忽略了。木香那丫头,打起人来,绝对的不含糊,谁也不顾及,连李大山都拦不住。要真把她惹火了,真动手暴打她一顿也说不准。
想到这里,陈美娥那一张脸,可真是好看了,像便秘似的,支支吾吾的嘟囔,“不说就不说,老娘还不稀的说呢!”
说完,她便拉着李元宝跟苏秀走了。
见着人都走了,彩云一咕噜站起来,愤愤不平道:“大姐,干啥要把水塘让给他们,那水坝打起来不容易,赫连大哥花了半个时辰呢,这会倒让他们捡了便宜,亏不亏啊!”
木香点了下她的额头,看她气呼呼的小脸,好笑不已。
“瞧把你急的,让了就让了呗,人心不足蛇吞象,做人哪,不能太贪心,你瞧瞧咱家院里的这些鱼,一天三顿的吃,也得吃上一个月,咱现在没那个条件用这鱼去做别的,更没那个本事挑到镇上去卖,要多了也没用,他们想弄,就让他们弄去,到时时候咋收场的,还不一定呢!”
陈美娥是个懒婆娘,又很抠门,肯定不舍得请人干,请人干活,不说工钱,那也得送人家几条鱼。
苏秀扭捏的很,假干净,让她去碰那些腥不拉叽的鱼,她才不会干。
唯一能干活的,就是李大山了。靠他一个人,那半块水塘,够他干好几天的。
看别人的眼馋,可也要自己有那个本事,不然就得撑死了。
彩云听了大姐的话,虽然心里还是很憋屈,但是也没再说啥。
下午的时候,木香忙着腌鱼,等到冬天的时候,可是吃咸腊鱼。为了保证口感,也为了防止阴雨天的时候,咸鱼变质,她还喜欢用稻草烟熏。
陈有发下午的时候路过木香家一趟,对木香做出来的豆芽稀罕的紧,说是中午回来烧了做菜吃,大人小娃都喜欢。
因为口感好,陈有发也不试卖了,直接用菜篮子装了两大篮子,按着事先说好的价格,付了钱给木香,然后便赶着板车走了,一路走一路吆喝。
木香站在路口看去,路过他们村的时候,有不少人围上去了。
其中就有大梅,她吃过豆芽,知道那菜好吃。
入了秋,能吃的蔬菜就那么几样,谁不想吃点新鲜的。而且这豆芽菜也不贵,因为不搭称,算起来比豆腐还要便宜呢!
一时间,陈有发的板车跟前就围满了人。
木香满意的勾起嘴角,转身回家去了。
她走路的时候低着头,还没进屋,就被一道高大的黑影挡住了路。
“我要出去一趟,天黑之前若是没回来,就不用等我吃晚饭,”赫连晟目光沉沉,低沉的语气,很是好听。
“哦,那你去吧,你要确定不回来吃那就算了,要是回来的晚,我可以给你留饭。”
她说这话,真的只是跟她客气一下。
简单的说,就好比,熟人见面,你说一句,‘吃饭了吗?’
我回一句‘吃过了。’
你再来一句‘要是没吃,就去我家吃一口?’
你说这话的时候,绝不是打心里的想吃他吃饭,天朝的礼仪文化,有时很微妙。
木香是这样想的,但赫连大人可就不这么想了。
“那就留饭!”
呃?
木香这回又蔫了,暗骂这厮,咋就不晓得客气一下呢?
吩咐完这句话,赫连大哥身影一晃,人就不见了,那速度堪比神鬼哪!
要不是木香眼尖,捕捉到一个黑影,往镇子的方向去了,她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妖孽。
那块大田里种的菜,都长出来了,青蒜苗长的格外好,一个个全都卯足了劲,往上窜。
白萝卜也是,木香扒开一个萝卜根旁边的土,瞧见那青萝卜,足有鸡蛋那么大,再过半个月就能吃了。
大白菜就更不用说了,她很快就能腌制辣白菜。唯一长的慢的,就属红胡萝卜了,还小的很呢,也不知是土质的原因,还是肥料不够,就是不见长。
傍晚的时候,木香扛着锄头去给菜地锄草。
歇息的时候,她杵着锄头,眺望远处的山峰以及一片平整的田野。
四周尽是荒凉,草木入了深秋,都成了光杆司令,除了那一片竹林,以及田野间淡淡的一点油菜绿,就只剩枯黄了。
生机渺小,可恰恰是最真实的季节景像。
一天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特别是在有活干的情况下,过的就更快了,木香都没觉着干多少活,天就黑下来了。
夜幕落下的时候,木香坐在厨房的火灶后面,无意识的望着外面渐黑的天色。
彩云端着水盆走进来,“赫连大哥还回来吗?要不咱们再等他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