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看我是急糊涂了。”许诺接过marry手里的碗,摇了摇头说道:“其实这些都不重要,有三年时间让他去适应呢,怎么着也能习惯了。”
“太太别太担心了,先生那么能干,会照顾好自己的。”marry干笑两声,也没有太多的话可以劝慰她。
只是看着她挺着个大肚子、带着个不足六岁的孩子,老公出事都这么几天了,也没见人来看过她。
不知道是不是娘家和夫家都没有人呢,唉,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却要一个人承受这么多的事情,真是不容易。
“恩。”许诺轻扯了下嘴角,捧着瓷碗往书房走去,皮亚依然乖顺的跟在她的身后。
坐在电脑前,捧着手里的白瓷碗,不禁又发起呆来——这是和他第一次逛商场的时候买的,原本是要送给季风父母的见面礼,后来见面闹得不愉快也没送出去,她自己便留了下来。
“我挺喜欢,放我们家里吧,你住过来还是你用。”那时候,他以各种办法诱她住到他的公寓、那时候她傲娇着也自卑着,两人的相处纠结着也甜蜜着。
顾子夕,我这一生没有太多的追求,所要的不过是亲人能活着、所想的不过是爱人能伴着。
所以顾子夕,你好歹让我如一次愿吧。
所以顾子夕,我妈妈抛弃了我、许言离开了我,你一定得在我身边的。
眼泪止不住的滴入碗里,迅速的融了进去,明黄的液体衬着莹白透亮的瓷器,有着琥珀般的明泽鲜妍,却让人联想到‘囚禁’两个字——一如现在的她,整个人被哀伤所囚禁。
“景叔叔,许诺看起来很不好。”下课的时间,顾梓诺拿了电话躲在走廊上,悄悄的给景阳打了过去。
“生病了吗?”景阳放下手里的文件担心的问道。
“不是,反正就是很不好……有点儿、有点儿像我妈咪生病的时候……”顾梓诺的声音不由得小了下来。
“恩?”景阳微微愣了愣,随即明白了顾梓诺的意思:“你安心上课,今天我去看她。”
“景叔叔,她说要和我一起努力的,她都说话不算数。”顾梓诺说着,眼圈不禁微红,声音有些哽咽起来。
“梓诺乖,她在积蓄能量,因为接下来等着她做的事太多了,需要缓冲,明白吗!”景阳的心里微微一滞,放柔了声音说道。
“景叔叔,我怕她生病……”顾梓诺小声说道,低低的语气里,那样的担心与忧虑——妈咪死去、爹地离开,他的身边只有许诺了。
五岁的他,经历了被一个人限制在法国不许见妈咪的慌张;经历了一个人面对妈咪死亡的恐惧;现在的他已经学会了压抑恐惧面对现实——所以和许诺在一起的时候,他甚至比许诺更沉静。
这沉静、这懂事,让人心疼。
“梓诺现在安心去上课,景叔叔向你保证,你今天回去就会看到一个完全不同的许诺,ok?”景阳的心不由得微微发紧,声音也越发的温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