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野还慢条斯理的,一幅想画不想画的模样。
封卿气的想吐血,他翻开那几张画,顿时惊异了。
只见每一张的画,都是黑白灰三色的,和大夏主流风格不同的是,画面质感栩栩如生,晃眼看去,竟像是真的。
“这……”封卿皱起了眉头,既是想叹息又不晓得说什么才好。
秦野没理会他,他正在画最后的阴影,他不画别人,但这个系列又是姜媃提出来的,所以他画的每一幅画,慕清瑶都只有一个背影,最多就只露个侧脸。
每幅构图,无一例外都是以姜媃为主,慕清瑶完全成了陪衬。
封卿接连摇头叹气:“我的小祖宗,你画的是不错也很新颖,但是咱们这系列美人扇我准备大力捧的,你这画风要是别人不吃怎么办?还有啊,你就不能给慕清瑶画个正脸么?”
秦野冷酷无情:“不能。”
封卿气的五脏六腑都痛了:“别人慕清瑶怎么着你了?就这么不受你待见!”
“她丑。”大佬薄唇一启,丝毫不懂怜香惜玉。
封卿张了张嘴,竟是无话可说。
反倒是一边的明金瑜不干了,他把手头毫笔一摔,怒气冲冲的道:“你再说一遍!”
秦野丝毫没将明金瑜放眼里:“她丑!”
“秦野,我羞与你为伍!”明金瑜捏紧了拳头,一副像是要扑上来的架势。
封卿赶紧隔两人中间劝和:“好了,好了,都给老子好生画,不准动手!”
明金瑜愤愤不平,重新捡起毫笔,将自己的画架摆远了一些。
秦野眼神无波,他放下第四幅画,重新铺开白纸。
与此同时,暖房外头传来一阵喝彩声。
却是琉璃暖房里的陈设又换了,除却垂柳动不了,被一卷玄色绸布从头遮到脚,暖房里头摆上了黑漆长案,案上搁置着各种金光闪闪的金器。
另有一把偌大的黑色铁椅,椅子造型极为奇特,靠背是直竖而立的把把利剑,扶手是装饰着白色的骷髅,脚下猩红的毯子。
随后姜媃和慕清瑶再出现之时,众人都惊叹了。
只见两人换了一身奇特的衣裙,以玄色绸缎为主,掐腰掐臂的上身样式,灯笼袖角,黑白色相叠,下身则是蓬起的裙摆,像伞的模样。
裙摆层层叠叠,黑白两色,繁复的暗金色纹理,充满神秘的气息。
慕清瑶这样一身,青丝被放下来编成了森系的辫子,然后带上黑纱小帽。
她提起裙摆,慢吞吞走到那把奇特的铁椅上坐下,下颌一扬,顿时睥睨的尊荣气势磅礴而出,叫人忍不住想跪到她脚下顶礼膜拜。
姜媃则要简单一些,浓黑的长发整体被梳下来,齐眉刘海,没有绾发髻,只在头上戴着殷红的蔷薇花饰,那花饰比较大,像一顶小帽子。
她落后慕清瑶,缓步朝琉璃暖房走去,脸色白的像雪一样,与之相反的,是浓黑的眼线和猩红的唇。
“嘭”冷不丁一被挤着的总角小儿摔了出来,正正跌倒在姜媃脚下。
姜媃脚步一顿,众人都看向了她。
只见小姑娘面无表情,缓缓弯腰伸手,她的手,又细又直,从手腕至中指尖,都缠绕着黑色的荆棘,显得怪异而又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美感。
她朝那小孩儿伸手,压低了的嗓音带着奇特的韵律说:“荆棘密布的尘土,不该染上温热的鲜血,纯粹童真,应当是快乐的。”
嘴里说着中二台词,姜媃绷着脸,槽多无口,她已经不想吐槽了。
将小孩儿扶起来后,边上的楼里伙计赶紧带着小孩儿离开。
姜媃继续往里走,琉璃暖房外的人见她走到屋子中央,朝着王座上的慕清瑶单膝跪了下去。
慕清瑶一抬手,姜媃适才起身。
这黑白两色裙裾的小姑娘慢吞吞走到慕清瑶面前,随后被抱起来放到大腿上。
慕清瑶捻起一颗通红的樱桃送到姜媃唇边,对她挑了下眉。
姜媃拿着樱桃啃,在众人看不到的角度嘀咕道:“这就是你金手指做的衣服?质量挺好,送我成不?”
慕清瑶摇头:“不成,要回收,毕竟是不属于大夏的东西。”
姜媃啃着樱桃甜,又多啃了几个:“可惜了,挺好看的哥特萝莉裙。”
暖房外的众人眼里,肌肤雪白的小姑娘啃着樱桃,有点点红色的汁液从嘴角落下来,仿佛鲜血一般的颜色,衬着那身妆容,迥异于软萌的可爱,竟是有一种震慑人心的美感。
又娇弱,又漂亮,还很冷凛,就像是黑蕊红瓣的罂粟花,让人欲罢不能。
可以说,这一暗黑的异世界风格主题,将暖房外,整个青州城百姓的情绪都调动了起来。
没人舍得眨眼,就算暖房里头的两美人什么都不做,就那般毫无表情地坐在那,所有人也不约而同觉得——
美!
相比这等的疯狂,繁花楼外某间茶寮二楼雅间里头,传来一声杯盏摔破的声音。
“姜媃,好得很,她可真是有本事!”秦昊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
相比之下,他对面的秦勉玦则要冷静的多。
“无碍,她能压下去对秦野不好的流言,总也压不住老宅里的秦家族老。”秦勉玦高高在上地看着下头,很是镇定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