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都是这德性,还真她好奇死了。
场地里,秦昊已经开始作上画了,他表情严肃,沉浸在绘画,不得不说,还真有几分架势。
秦野这边没有用砚台研墨,他手边一字摆开的彩墨长条,很独特。
姜媃知道,这是秦野前些时日自己专门找了匠人弄了模子制的,他现在正在练习现代西方画那种风格,故而还是用硬笔好一些。
大夏没有适合的画笔,也没有适合的颜料,所以秦野另辟蹊径,自个弄了这种彩色条墨出来。
一个时辰为限,端看画师能画多少算多少。
姜媃不太懂斗画规则,她抱着果盘问:“斗画输赢是怎么算的?”
孙央自发跟她解释:“表弟妹有所不知,凡是多画师的城池,一般都有专门用于展示斗画的一隅,画师会尽可能多画,然后各选最好的三至五幅摆到那,任全城百姓验看。”
“百姓看的时候,是不会知道到底是哪位画师所画,当然风格突出者另论。”
“观看者自己出价,价高者得画,最后谁的画卖的银子多谁就是胜者。”
姜媃陷入了沉思:“如果一会有人认出小叔的话,都争着买,岂不是要气死秦昊,这在起点上,他就输给了小叔。”
孙央笑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书画这种风雅之物,说到底也还是给人观赏的,若是百姓都不喜欢,又何论其他人会喜欢。”
从某种意义上来,孙央的这说法像是一种公开的投票机制,只不过大夏不如现代网络发达,没法直接面对更多的大众,只能以一城百姓作为基数。
姜媃不担心了,秦野作为她的结对画师,经过繁花楼的营销运作,其实画风已被很多行当里头的人知晓。
再者,现在整个青州,也只有秦野会那种栩栩如生风格的画,再是明显不过。
啧,大佬也还是很阴险的嘛。
她还以为他当真不捅人了,就变成了个谦谦君子了咧。
事实上,君子个毛绒球!
反派就是反派,大佬就是大佬,一出手就非得踩死对手,管他手段如何。
小姑娘啃着瓜果感叹,她家大佬啊,怎么这么招她喜欢嗫?
嘤嘤,往后大佬该娶媳妇了,她要觉得全天下姑娘都配不上大佬怎么办?
操着老母亲的心,扮着长嫂的焦愁,姜媃眉头都皱紧了。
“咳,”半玄蓦地轻咳一声,看了看姜媃,摩挲着扶手问,“你真邀了白栖梧过来?”
姜媃熄了的八卦之心又蠢蠢欲动起来,她点了点头:“估计还有一刻钟就该到了。”
听闻这话,半玄有点坐不住了,他沉默了会:“我忽然想起……”
“尿遁?”姜媃鄙薄地看着他,“没新意!”
半玄恼了:“十巴掌,改明我还让你小叔跪蒲团!”
姜媃犹豫了下,她看着秦野,忽然就同情起来。
她小嘴动了动,正想说什么,蓦地场中响起一声巨响——
“嘭”巨大的响动里,秦野摔了没用的砚台!
姜媃腾地站起来,讶然地看着秦野。
从她视角看过去,秦野脸色倏的变白,握彩墨条的手太过用力,以至于将墨条都给生生捏断!
半玄皱起眉头:“怎一回事?”
孙央从头至尾关注着场中,他道:“秦昊出于上风位置,刚才我看到他袖子里有很细微的粉末随风撒了出去,应当是飘到了下风位置的秦野那。”
姜媃瞬间就明白过来!
那能是什么粉末,看秦野的模样,想也知道是罂o粟o果壳粉!
小姑娘邪火噌噌,气得扬手摔了果盘:“秦昊,你个辣鸡,走你个大西瓜!”
话毕,她边挽袖子边要下场揍人。
半玄一把拽住她:“你若下场,碍于画堂规矩,我只能判定秦野输。”
姜媃满心烦躁,气得整个人都在抖:“那就任那个傻叉来阴的么?”
孙央也是跟着摇头:“没有其他法子,画师作画,也不是非得要四平八稳才能作。”
姜媃眼圈都红了,她瞧着秦野握墨条的手止不住的发颤:“我……我……”
半天一句话说不出来,小姑娘哀嚎一声,趴流火身上:“心疼死我了!肝疼,肺疼,胸疼,脑壳疼!”
半玄哭笑不得,将小姑娘扒拉过来按着坐好:“你小叔到底以后是个男人,总不能一辈子躲你裙子底下不是?”
姜媃皱起一张包子脸,哀怨地瞅着他:“咋就不能躲了?我要有能耐,就养着他呗,反正他长的好看,养着没事瞅瞅养眼。”
这下,连孙央都说不出话来了。
半玄大手按住她头顶,晃了两晃:“说傻话不是?你先问问你小叔,看他愿不愿意当个废物让你养。”
姜媃焉了,她自然知道大佬肯定不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