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几分的遮挡,姜媃飞快往凉亭空地前跑。
这等意外,天枢凉亭里头的评客已经有人皱起了眉头。
“繁花楼的这个美人,是在干什么?”其中一人忍不住问道。
其他人面面相觑,皆是摇头。
“这位美人是年纪最小的,我看手段倒是不小,这样会吸引人注意力。”另一位说。
“我看不像,参选美人都明白,不可在才艺斗艳之时,用旁门左道,更不可衣衫不整,犯了此规者,当立驱逐,剥夺今年的参赛资格。”最先说话的那人说道。
天枢亭里的评客在议论此事之时,姜媃已经边用红绸裹在身上,边一手荡着回到了凉亭空地前。
然后,她傻眼了!
就那么单手抓着胸前的红绸,站那那里一动不动,甚至不敢稍微走动半步。
恰此时,笛声和鼓声同时停了。
一曲终,姜媃却没有下去,而是很奇怪地站在凉亭空地上。
注意力一直她身上的秦野第一个察觉到不对,但作为画师,他这会上台不合规矩。
于是封卿皱着眉头上去接人。
“姜媃?”封卿接近了小姑娘。
姜媃抬起头来,又黑又大的眼瞳,水汪汪的,万分委屈的模样。
“先下场。”封卿弯腰,捡起地上的红绸,准备先把姜媃带下去。
哪知,就在此时,有人阴阳怪气地冒头喊了起来——
“这曲子是跳完还是没跳完?”
封卿眯眼,往人群里一扫,现场太多人,一时间也分不清是谁在闹。
“怕是没法跳了?小美人的舞衣都裂开缝了,没看见小美人身上裹着红绸么?”
这话一说,姜媃脸色一白,她低下头,紧紧拽着身上红绸。
封卿冷笑一声:“看错了,这就是一曲的最终部分,没有舞衣裂开的事。”
“唬鬼呢?刚才分明那么多人都看见了。”
挑刺找茬的话一落,当即就有好些人被带了节奏,跟着议论起来。
事情发生的太快,姜媃下去不是,不下去也不是,这番已经惊动了天枢亭里的数位评客。
当即,亭中评客起身,皆站到外头来。
当头那一人吭声道:“是或不是,这有何难,这位繁花楼的美人将身上绸布解开,自然一看分明。”
封卿看向姜媃,姜媃隐晦地朝着他摇了摇头。
这就是,不能解开了。
饶是有多年行商经验的封卿,也还是头一回遇上这样的事,倍感棘手。
姜媃不肯松绸布,小姑娘站在那里,仿佛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竟是无比的可怜。
“既是不解,那就是衣裳真坏了!”有人已经下定论了。
还有那等不怀好意地朝着几位评客说:“复选会明文规定,参选美人,若是衣衫不整者,当立驱逐,并剥夺参赛资格,不晓得这条规定还作不作数?”
封面面色铁青,不管这件事是谁在背后捣鼓,可意图显而易见,分明就是要让姜媃没法继续下去。
姜媃侧身,往底下泱泱人群里头一扫,果然就看见了挤在其中的秦勉玦和秦昊两父子。
她心如明镜,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事已至此,评客开始考虑是否要处置姜媃。
秦昊许是再忍不住,他竟是越过栅栏,几步冲过来,恶意满满的道:“众位评客先生,鄙人乃六号美人之兄,我提议,这位小美人有坏复选会规矩,若不处置,这才是对其他九位美人的不公!”
他不仅要挑事,还要把其他九位美人一并拉下水,用心之险恶,简直毫不掩饰。
姜媃表情很平静,若说起先她还有点无措,那这会看秦昊上台后,她居然反而沉着起来。
她翘了翘嘴角问:“所以,你觉得我要受什么处置,对其他美人才公平?”
秦昊心头甚是快意,他仿佛能遇见姜媃绝望地哭喊着。
能亲手打破她的前程,摧毁她的希望,这才是秦昊心里最想做的。
他阴沉一笑:“复选会参选美人,不得衣衫不整,不得以投机恶俗手段参选,此为破坏扇面美人的名声,当为所有人不耻,更该立刻驱逐,剥夺参赛权利。”
在后台的秦野见秦昊出现,大步过来,他冷着脸,一身煞气,很是骇人。
秦昊眼瞳骤然一缩,被废掉的右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那中生生搅断手筋的疼痛又泛了起来,让他面目狰狞。
秦野把姜媃往自个身后一护,扬起下颌,杀意沸腾地道:“秦昊,你若想死,我今个就能成全你!”
大佬那等见过血,杀过手的狠厉蓬勃而出,全朝着秦昊压过去。
一个照面,秦昊后退两步,差点没腿软的一屁股坐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