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不知何时兴起的马匪,盯上了云内州。九日前,一股估摸有三来号人的马匪如神兵天降,将云内州的货物横扫一空,扬长而去。云内州里面一个士卒都没有,平民百姓哪里抵抗得了?眼睁睁地看着这群马匪来去如风,却徒负呼呼,只能暗叹倒霉。
其实马匪什么时候都没断过,边境看似平靖已久,但小股的马匪还是层出不穷。
马匪的组成也很复杂,各类人都有,就是汉人混在其中也不奇怪。这些都是混不下去的人,在边境上做一些杀头的买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寻常商队看到了马匪,一般都是交了钱银,换取平安。这些马匪也讲究地盘,也讲究养肥羊,从不肯过度剥削商队,好让他们下次再来。
但像云内州这般遭灾却是少见,所有货物都赶到了马车上,足足装载了五十辆马车。远道而来的商贾,血本无归,差点没当场抹了脖子。
云内州被劫的声名传出去后,这个私榷渐渐就没人敢再来了。
从大漠赶来的契丹人听闻了这事,气得直骂娘,不得已又转去了檀州。
云内州似乎一夜回到了之前,又变成了那个冷清,毫无烟火气息,半死不活的州城。
听着薛刚的叙述,折克行默然地坐着,并不说话。
“……云内州百姓翘首期盼,总算是把官兵盼来了,将军,你该会保佑一方平安罢?”
面对薛刚“渴望”的眼神,折克行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过是专备马匪罢了,说是云内州都总管,其实不过是潜火队(这时候的消防救火队),哪里有马匪便去哪里……”
薛刚看过圣旨,也知道折克行说得没错,只能颓然地呆坐下去。
折克行忍不住说道:“依我看,城内百姓足有万户,何不组织青壮,自行抵御?”
薛刚苦笑道:“人人都要讨生活,谁肯出这力气?又吃力也不讨好……”
“罢了,若薛州牧能拉起一支闲时务农,战时拿枪的青壮,便是我来训导他们亦无妨。过段时日,我再上奏陛下,恳请陛下调得几千兵马,镇守云内州城。”折克行见薛刚确实有苦衷,寻思了半日才想出了这个法子。
薛刚听了,两眼放光:“如此多谢将军了,将军真乃云内州的活菩萨啊!”
“不敢当,不敢当……”折克行对这个称号并不感冒。他手下沾过的鲜血何止百十,说活菩萨,这不是寒碜人吗!
薛刚打铁趁热道:“就这般定了,我去张罗青壮……只是这粮银……”
“出力保得家园,还要钱银?至于粮草,你去寻那些商贾,让他们解决。他们若是还想在这开私榷,不出点血怎行?”
薛刚也知道是这个理,只能委屈自己去交涉了。看着甩手掌柜一般的折克行,薛刚悲从中来:“为何我命这般苦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