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在一旁垂眸思量着,冥帝司远瞧着不好言明,毕竟天君如今身子如何,他比魔君要清楚,更何况十方圣水仍在,再强大的修为也难抵反噬,这一番下来若将凡人三魂七魄养在元神中,怕是九重天天君真的要另立了。
三人在屋中各自想着各自心事,唯艳艳一人大眼睛滴溜溜转着。
艳艳说道:“若想集齐栾溪散魂,实则不难,”话毕看了昭华一眼,又说:“这宫婢大抵想着我是婴孩,便在我面前谈论从不遮掩,也是这闲话中,才窥探出了些许机巧,原是在魔界元神催动之下,这幻境也发生了变化,便有几块散魂也显现出来,这几日引魂灯有反应,我便夜里时常爬出去看一看,唯有那东南方向的冷宫,反应异常,就连宫婢们之间也传闻,说是冷宫里招了不干净的东西进来,夜里闹鬼,人人敬而远之,想来天君与魔君无论哪一方去寻,毕竟能寻回那残魂,届时若能赶在幻境破灭前,筑成栾溪真身,凡人的事也有些许缓机。”
魔君见不过是寻散魂,抬手猛拍向桌面应下了,可也是这声响,将睡梦中的人恍惚间惊醒了。
我朦朦胧胧瞧不真切,只以为这转眼见寝宫来了这么几个人,还甚为眼熟。
朦胧着扶着额头,我茫然的问道:“我......我竟一觉睡到太阳落山,莫不是真生了什么癔病,你为何不叫醒我?”话毕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司徒,他倒是坐的安稳,从未挪动过一步。
他面前放至着两三卷竹简,瞧着早已读完了。
我捋了捋微乱的发。
他却缓缓收拾起了竹简,作势要走。
月光悠悠,一阵凉风突兀的吹进了寝宫中,我蹦跳着起来,几个箭步冲到了司徒的面前:“你这就要走了吗?风大,夜深,不如本宫亲送,也好免去大人后宫的麻烦,如何?”
岂料司徒身影一顿说:“娘娘......如今微臣怕是不同您在一处,才算是免去不必要的麻烦。”
我僵在原地,原以为他与朝中、宫里的那群势利小人不同,事实可见又错了。
索性坐在了殿前,我看着才刚渐黑的夜色,月下倒影有些凉薄。
出了后宫便是前朝,三两队侍卫轮换,昭华淡淡拢了拢布袋中的竹简缓步走至宫门前。却见东南方向隐隐闪过灵光,可见便是凤艳艳口中所说的散魂,霍乱于宫禁间,久而久之成了鬼怪一说。侍卫见是昭华便揖手放行,直至远离了宫墙,走在甬道间那一处暗影中,恍惚有了丝声响,又像是起了打斗,不一会一本册子被甩了出来,砸在了路中央。
原是冥帝司拗不过魔君,收才一送力便被退出来,直挺挺站在了正在走路的昭华面前,赔上一张讨好的小脸,又抖了抖不断被扯住的衣摆,昭华这才看清那地上原来也爬着个小人儿。魔君站的老远,环抱着肩膀就等人齐,一同来去看那冷宫里住的是个什么妖怪,只是不想有些人耽搁到了现在,命冥帝司去催促,怎奈那厮是个胆小的怂货,一番争执,这才不得已动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