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将汤匙拿出放在碟子上,仰头喝下来苦涩的汤药,我说:“这人云亦云的消息本就不切实际,你又何必相信呢!只是那天夜里我的的确确是因暴雨晕在了天一阁前,这才被昭华天君送回了浣纱殿直到今日玉枢真人过来送药,我才知道闯下了大祸。”
相比较玉枢真人用来揶揄我的那番说辞,对于栾溪而言就没有那般实用了,倘若那天夜里只有我一人晕倒,倒也算不上什么大事,无非是那群前殿的仙官们上奏,叽叽歪歪一顿,由着天君训斥几句便也算罢了。
可论醉昭华天君遇袭的事情,便可谓是九重天的头等大事了,一来受罚的便是驻守天门的守卫,二来便是时时守在天君身旁的玉枢真人,这都是要一并受罚的。
说到这里,栾溪面露疑色道:“可据我所知,自昭华天君继任天君一来,这身边一直都是有金乌侍卫保护的,如若昨天夜里有人偷偷潜入九重天伤了天君,那金乌侍卫便是应第一时间发现的,怎么任由天君被人伤了去呢?”
我托在坐在桌旁,的确是依着栾溪所说,我无论什么时候见到昭华天君,身边都是有三两名金乌侍卫陪着,就连那时罚跪在天一阁时,四周也都是金乌侍卫看守,安全得很。
而就这样待在浣纱殿中安安稳稳睡了三两日,也不曾见凤栖殿的那位天后娘娘派人过来寻问,莫不是天君那日送我回来时,的的确确是重伤了,只是独自压下没有言明,而今伤势复发,所以安心在凤栖殿内养伤,一并拉住了天后。
唔,这样一番大戏,果然是凡人所不能匹敌的。
然这样我是不是应该前去凤栖殿探望,毕竟琉璃盏是碎了,还偏偏是我给打碎的,这般想着,我便让栾溪早些时候回了不周山,自己挑选了一身素色衣裳,准备离开浣纱殿。
谁知这才推开大门,却见门口站着两名侍卫,玉枢真人方从不远处提了个小食盒赶过来,皱眉道:“如今你这伤势才好,便要溜出去给天君惹麻烦吗!”话毕命守在门口的两名侍卫仔细看守,万不能给我机会偷溜出去,就连立在院墙前许久的竹梯都一并撤了去,可见是动了真格的。
我跟着玉枢回到了卧房,低声问道:“听闻那天夜里天君也受伤了,我心下忧心,便想去凤栖殿里探望,错都在仲灵身上,我认错受罚便是。”
玉枢真人将汤药从食盒内取出放在桌上,又出了一叠蜜饯,算是抵了那药中的苦涩,我将将坐在一侧喝药,不敢再多言。
这九重天中从来都是个能让我自由的地方,哪怕只是回忆,我也需谨言慎行待在这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