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的可以,我真想待在这不周山上永远不离开。
等在山口的玉枢真人,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只是身旁并没有什么所谓的侍卫,我心中便升起了疑虑,笑道:“真人竟追来了仙山,可是天后天君反了悔,想将我抓回去入了畜生道?”这话倒不是说的气话,毕竟依着缪若的那般脾性,这都算是轻的。
玉枢乃是个不苟言笑的,自然不会接我的话茬,只是指了指远处的流水,想去那里交谈,可见栾溪想好的计谋也被他算中了,这天上的人终究是要比凡界更为懂人心算计。
潺潺流水落下去,击在石上溅出水花,玉枢真人将两手都藏在袖中,轻语道:“我此行前来并非是天君或天后授意,但确确然是来找你的,即便没有琉璃盏一事,这九重天你也不适合再住下去,从前也提醒过你,只是如今有了变化,你也需离开的快些才算稳妥!”
从前玉枢真人也是提点过不能久居在九重天,可如今我住的地方是不周仙山,难道这也不可以吗?
我不甚理解,追问道:“难道不周山也不行,非要去凡界?”
玉枢真人倒也理解,天生地养,凡界没住多久便上了九重天,自然再回到眼下的凡界不大适应,可九重天岂能是个有人情的地方。
见我有些气急,玉枢解释道:“昭华是天君,身上肩负的东西也要比常人更多,仙者并非无情,只是他一人不能有情,所以斩落情丝,不单为九重天和他自己,也是为了命定之人,远离了天君也就是得到了安定,更何况如今你同天君的情分,已经深深扎在了他的心中,你便成了那危害三界众生的祸患了,难道姑娘还不懂吗?”
是呀!他是天君,有了情便是有了牵挂,而我便是那唯一的弱点。
借着流水我没有答应玉枢的提议,却也没有反对,只是回去找了仙鹿,却再也没有半点儿心思去看什么仙男,只想一门心思醉死梦中,也或是应了院落主人这身子的习性,之前却从未发现酒会有这般好处。
栾溪一手收起了仙露,却摸不准,问道:“不是说去看了玉枢真人,是要你会九重天,还是事情又起了别的变化?”
闻言我扭过头眨了眨眼,呲牙一笑说:“没有变化,只是来找我问些东西,毕竟是在天一阁内当过几日差的,如今离开了也要嘱咐两三句,这里不比浣纱殿,哪一处的土地下都藏不得酒,你可知我眼下想要何物?”
栾溪摇了摇头,嘴里只念叨不可劝,竟将从九重天带来的酒藏进了金莲池旁,也难怪旁人寻不到,只是如今的情形也不枉她日日备着。
撇开酒盅,我捧起酒坛痛饮几口,却发觉心口闷疼闷疼,这人要忘还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