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手拨弄着案上的冠头,那厢殿门便被人扣响,乃是守在天一阁外面的守卫,面色艰难的说:“启禀天妃娘娘,天后派了侍女前来传唤,说是有要事需要您去凤栖殿一趟,因昭华天君先前有令,这天一阁任何人不得擅闯,所以才命奴才传唤,还请您即刻便出阁!”话毕双眸看向地面,不敢有半分逾越,只等着我点头跟他们一同出去。
缪若的心思如何,怕是九重天中除了我再没人更了解了,抬手拢了拢垂到腰间的长发,将未能修整好的冠头放入到宝盒中,这才起身随侍卫出去。
果不其然阁外的面孔。
正是缪若身旁叫单雪的侍女。
我索性拂了拂衣袖说:“你前面带路,说不准今后这去凤栖殿的路我自己也记下了!”
单雪面容一愣,笑道:“天妃娘娘取笑奴才,典习过后天妃请您一叙,乃是源于祖制,历代天妃皆是如此,还望娘娘不要多虑!”话毕提了灯笼在一侧又说:“听闻因娘娘的事情,导致天君已然有恙,天后为此十分烦心,还望娘娘一会去了能说道几句,毕竟共侍一夫,多为天君分担也是分内之事。”
闻言我不由得冷笑一声,说道:“天后烦心,大可去问天君。”
单雪深知话已说过了头,俯身请罪道:“是单雪说错话,还望天妃娘娘不要怪罪!”
我自在司徒府中醒来的那日起,就最看不得这种,装作副好人模样,暗地里却将事情做尽,让人半点儿挑不出毛病,好似硬生生吞下只死苍蝇。
待同单雪走到凤栖殿前时,才发觉殿外的几名洒扫仙娥个个面色紧张,好似这殿中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诚然我对缪若的事情并不算关心,怎奈她却要每逢遇见些事情就要寻到由头找麻烦,若是不会危及性命,我倒是也无关紧要,只是眼下次次逼近性命,这幻境中又如何得以存活。
单雪一手轻轻将珠帘撩起来,我提了裙摆缓步走了进去说:“仲灵见过天后!”
缪若面容冷淡,软榻上的茶已至冰凉,唯有那一方熏炉缓缓冒着烟,不同以往,好似这殿中的诸多玉器也消失了,我悄然打探一圈,却未瞧见从前来拜在角落中的八宝崔玉瓶在,定然是那日夜里得了昭华的消息,一时沉不住气发了火,这一点倒是像极了司徒的大夫人,我正站在当中猜想着,那厢坐在软榻上的缪若开口说:“本宫从前是念在你的出身低微什么都不懂又无人教导,这才好心劝谏你,可谁知你不知好歹,一心想要留在天宫做天妃,天君也喜欢你,留下便也罢了,可却偏偏不知道安分,连累天君受伤,你可知天君受伤乃九重天大事!”我聚精会神看着裙摆上的珠线,缪若瞧见怒道:“休要猖狂,不要以为得了天君的势,就可以在天宫胡作非为,前殿的那群仙官们各个将你视为眼中的肉中刺,得了实处,必然要将你处死!”
闻言我点头,神情淡然看向缪若,笑道:“娘娘的心思仲灵清楚,可仲灵的心思娘娘却不一定清楚,至于我同天君的事情,娘娘就更是不清楚了,所以日后若是娘娘能够答应不来寻我的麻烦,我定然会遵照天规半点儿不敢逾越,可若是娘娘变本加厉,我也定然不会退让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