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兰想跟着去。花厅旁边的屋子,不会都装满了年礼吧!?
云朵把瓜子放了,出来关上门,拿着笤帚就扫地,“有垃圾筐,别往地上吐。”
王荷花脸色尴尬,都是吐在地上,也只她弄个垃圾筐。
聂里正过来了,他是聂大郎叫来盘账的。作坊小年之前歇业,账目云朵早已经算好了,但要给村里各家分红,所以还要请聂里正过来一块再盘一下账,也算作个证,也还有他们家的一份。
聂大郎拿了账本,算盘和笔墨过来。
聂兰一看,就凑过来,“要算账发分红的银子了吧?一家该多少啊?”
聂里正看着就皱起了眉。
看聂大郎脸色也不好,王荷花虽然想知道,但也知道这会不合适,拉了拉聂兰,“大嫂有事儿忙,我们就先走了!”
聂兰不想走,她想知道会分多少银子,作坊一年挣了多少?还想要一块衣裳料子做新衣裳呢!
聂大郎目光冷沉,“十二了吧?还不懂事?!”
聂兰被他看的突然脊背一寒,“…我…我就是想问问,咱家发多少?”
“算出了账,该发多少自然会发多少。”聂大郎冷声说着。
王荷花不等她了,已经走到了院子里。
聂兰抿了抿嘴,不太甘愿的走了。
云英端了热豆浆送过来。
聂大郎接了递给聂里正,又给云朵一大杯捧着,铺开纸张,开始跟聂里正算从五月起,每个月的账。
每个月的账目在结算工钱的时候都会清算,现在也只用把每个月的加在一起,按比例算出各家分红。
来敲门的人,都被云英挡在了门外,“聂里正在这里盘账,有啥事儿明儿个再说吧!”
那些数字交给云朵也就是一会的事儿,但聂里正和聂大郎却都要拨了算盘珠子清算好每一笔。云朵早算出结果,不过是再核对一番,抱着一杯豆浆坐在一旁吃果脯。
村里各家也都在想着今年能得多少分红,都满怀期待。
账算好,聂里正还算满意,“今年的盈利还算不错,明年应该会更多。”
今年算是正式第一年,云朵对于作坊的盈利不能说满意,却也不灰心。
次一天起来,早早磨了核桃露,煮了胡辣汤,包了灌汤包,鸡蛋灌饼,千层饼,鱼肉蒸饺。又拌了几个小菜。
庞仁吃的很饱,又抱走好几盒蛋糕卷,和两坛子辣白菜,蒜头胡萝卜丝。几只风鸡。
等他走后,那边赵二郎正好拉着一头杀好的猪送来,村人顿时都拥了过来,兴奋不已。
杨石头和聂山根拿着斧子菜刀,把肉都砍成一块一块的,每人发个一斤多,另一小盒点心。
肉虽然不多,但有一家两个人的,凑在一块也有三斤肉了,够一家人包顿饺子吃了。
发了肉就是分红了,工钱已经在作坊歇业的时候发给了他们。
聂里正拿着账本,把这一年挣了多少银子报出来,言明今年的分红从大作坊开业算起,也就是五月。明年则从正月算起。
众人都没有意见,千味坊本就是五月开张的。他们之前的人在杨婆婆那边,也没少挣,没受亏待。
作坊扩大之后,每个月的盈利三十两到五十两,从五月算起,七个月。除掉成本,发出去的工钱,总共也三百两不到。
不过这些银子已经让村人羡慕惊叹,觉得是赚了一大笔银子,这还只是大半年的,只是头一年开始。
聂里正自家一成,村人的红利总共抽一成,所以聂里正家分得二十七两多银子,村人每年也分得不到四百文,添作四百文钱。
众人更是心里高兴又感激,领了钱,感谢声一片,议论声纷纷,“咱们村真是赶上了大好时候,能有云朵和大郎这么心慈善良的人,给了工钱,还给咱们发分红,白白又分这么多钱!”
虽然每个月都有一两银子左右的工钱,但那钱是辛劳挣来的,而这个钱却是白得的,感觉不一样,就特别的高兴。
老宅和聂三贵家分别都得了四百文钱,肉给聂三贵家砍了五斤,给聂家老宅砍了十斤。
再除掉给聂里正家,杨婆婆家送点,还剩下三十来斤,杨石头给搬到了厨屋里。
聂二郎家没有肉,刘氏早在心里骂了多少遍了,又回去撺掇张氏,叫聂大郎和云朵一块老宅过年,把年货都搬到老宅去。
聂大郎和云朵真的是忙,分完肉,又跑了一趟县城,给韩府和唐府几家送上蛋糕卷,和自制的风鸡。
风鸡是云朵奶奶的拿手菜,每年都要做上一些。因为不好做,公鸡杀了,不拔掉毛,直接风干,很容易坏掉,或生虫子,去年云朵试了两只没试成。今年终于捣鼓出来了。
各府都在给下人发红包,云朵赶上,也得了几个红包。
回到村里再忙,已经年三十了。
贴春联,给小娃儿们发压岁钱,准备过年的饺子,年夜饭。
去年给云笑的压岁钱,都装在荷包里,挂在脖子里,还塞到衣裳里。今年云朵在云笑四岁生辰的时候,把那个玉蝉送给了云笑,云英给她打了络子,贴身戴着。
云笑有了好东西,从过了生辰,高兴到过年,大半个月都还在欢喜,过年发的压岁钱也不要了,转手就给云朵,给云英。
山根嫂子一众人都夸她懂事儿,云笑抿着嘴,赧然的笑。她已经要了一个宝物,心里很知足很满足。
因为一块过年的事儿夭折,年三十甘氏包了饺子让送了一箅子过来。云朵把做的红烧野猪肉端了一碗送去。
因为有大年初一丢银子的事儿,云朵和聂大郎再出去拜年,云英就盯死了大门,花厅里摆了供桌,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贴在后墙上,虽然云朵说了有一幅画在那,看不清,云英还是不放心,她在大门口盯着,让云笑在花厅里坐着。
新宅那边也摆了供品,不过因为没有人,只点了一盘鞭炮,烧了香,就又锁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