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商迟不小心发出的声音,在这片安静的近乎诡异的通道中有些突兀,那队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东西停了下来,它们在原地徘徊了一会便又继续向前而去,也不知道它们要前往哪里。
零星的火光下,一条条扭曲的人影在迟缓移动,期间一排瘦骨嶙峋的躯干从她眼前经过,那扁瘦扁瘦的腹部黑黢黢的一片,上面还隐隐有着扭动的蠕虫,让商迟瞧着有些头皮发麻。
这哪里是人?如果算是人的话,也不过是那具躯壳罢了。商迟捂着口鼻,厌恶地皱起眉毛。
这里恶劣的环境让她不禁想起了几年前在钱付那儿发生的事,也是在这么一个古怪的山洞里,有蛊师以人做蛊以供驱使,莫不成这里也是陵王的养蛊地?
商迟一想起那洞里满地的浮尸,就觉得胸口发闷,胃部翻滚有些反胃。
“都是群害人不浅的东西。”
她小声的骂了一句,趁着蛊人走过之时溜到了另一边。
再往里面走,商迟就明显的感觉到脚下道路越发黏腻,像是有一层泥浆铺在地面上,空气也中飘荡着一股子刺鼻的血腥味。
“那女人到现在都不肯开口?还真有骨气啊,啧啧……不过……但”若有若无的交谈声由远处传来,商迟好奇的隐匿到暗处,静静地朝着交谈的地方走去。
走到近处,一面矮墙后坐着两个人,正坐在石桌上一边交谈,一边拎着酒坛畅饮。其中一个中年男子穿着粗布麻衣,敞开着衣衫露着白花花的肚子,他的左手旁边靠着一杆双钩枪,锃亮的枪尖儿上还有着未干的血迹。
这人的架势到是让商迟想起了什么。
早些年她刚在角楼接暗杀任务时,还曾跟他盯上了同一个单子。那时候的自己还没有习惯杀人饮血的日子,下手也没有这个人快,等她赶去目的地时,目标早就已经被钉死在了墙上。
若是她记得不错,这人名叫庞岳是角楼里数一数二的行家,不过……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另一个人看上去年纪稍大些,鬓角处都已然全白了,他穿着身连环甲,身上的甲胄看上去也是颇有年头,腰间挂着柄叁尺长剑,剑鞘为灰朴实无华。
两人面相都颇为不善,看上去便是久经生死,在刀尖儿上舔血的练家子。
一个是官府中的人,一个是暗中收人头的杀手,商迟有些好奇这二人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正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却听那庞岳正嚷着嗓子叫骂着:“那木振算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王爷的一条狗!要不是老子虎落平阳,也由得他在我面前耍威风?还非要等他来了才能定罪那个贱人。”
“他就只会放屁说风凉话,老子受命千里迢迢跑去南岭抓人的时候他人在哪儿?这贱人的手段可不普通,若不是我戴了个护心镜,身子早就被那婆娘一刀捅漏了。”说着他猛喝了一大口酒,不忿地把酒坛往地上一摔,哗啦一声碎片飞溅了一地。
“我不管,若是这次王爷答应我的事没办到,莫说我翻脸不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