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刚亮不久,商迟便穿好衣物跑去了白孀房中。这时塌上的人儿还未睡醒,一对细长柳眉紧蹙,白孀迷迷糊糊地眯起眼睛,好似身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紧盯着自己瞧。
她猛然惊醒挣开双眼,却发现原是商迟正跪坐在床榻下,探着个脑袋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让人又气又觉得好笑。
“你这小混蛋~,怎地跑到我这儿来了?莫不是那小丫头年纪尚轻,还喂不饱你?”纤纤素手捏住了商迟雪白的耳背,一个用力便疼的她龇牙咧嘴。
“疼,真疼!白姐姐,你…你都晓得了?”商迟故作可怜地痛呼了几声,连忙把头往女人手拧的方向歪去,以来缓解疼痛。
她本是要来这儿请罪的,结果白孀的一语道破却让商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白孀闻言轻哼一声松开了手,温润的嗓音中还带着几分未清醒的慵懒道:“你与灵儿都是我亲手带大的,我又怎会不晓得她的那点小心思?”
“也就是你这小混蛋心思迟钝,那丫头自打被你带回来,目光就没离开过你的左右。”白孀坐起身抬手抚平肩上长发,那纯白的里衣胸襟微敞,隐隐露出里面淡粉色肚兜和一抹雪白的乳肉。
商迟瞟的眼睛发亮,白孀见状不免低声笑骂一声小色鬼,这几年过去还是一点记性都不长。
美人穿好衣裙,净面之后静坐在梳妆台前,手执黛笔在眉上轻轻描画,未等一边画完,手中的笔便被人夺了去。
“莫动,我……好久不曾给姐姐画眉了。”商迟没有形象地坐在梳妆台上,下摆一卷放在腿上,素手握住笔杆便在那未曾画完的眉上轻轻描画。
白皙的肌肤上,纤细的睫毛微颤,白孀一眼不眨地望着女人那双熟悉的桃花,那深邃的瞳孔比起从前的多了几分深沉与冷静。
犹豫了许久,白孀的双手紧握在一起攥出了薄汗,她轻轻咬着下唇,心中还是天人交战不断。
原本她不想在商迟面前提起这件事,可她还是严肃地开了口。
“商迟。”
“嗯?”
直接喊了小混蛋的大名,可这人却只是静静应了一声,手上动作不停,眼中满是那笔尖下的黛眉。
“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白孀在沉默半晌后继续说道。
她的鼻尖儿微酸轻颤,竭尽全力地让自己的声音平缓下来了几分:“关于消失的这些年,不止是你说的那些吧。”
商迟手上动作一顿,随后又慢慢在眉上轮廓勾勒起来,一双淡粉色的薄唇紧抿没有回答半个字。
“若不是医谷的云姑娘为你诊脉时说出了你身体中堆积的大量毒素,你是不是打算永远都不告诉我?”回想起那日云蔓面色凝重地说出这件事时,白孀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几百种的奇毒,单拎出来每一种都可以顷刻间取人性命。可奇怪便奇怪在这些毒素在商迟身体中竟达成了一个很微妙的平衡。
只有她的舌头与食道,在经常接触毒素后被麻痹掉了痛觉,其他的地方竟没有任何大碍。
剧毒不会对身体造成影响,可却会对医治伤病造成困难,若是有一味药打破了其中平衡,那身死不过是在瞬间。
所幸,肆瞳在关键时刻主动找了云姑娘,用自己的血来制药,否则谁也不敢轻易来医治商迟。
那么多的毒,绝对不可能是商迟主动吃下去了,唯一的可能性那便是有人用她的身体来试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