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是今日户部大人呈上来的,京中各个大臣家中待嫁,代娶,的公子小姐都在这里,还请陛下悦目。”小太监捧着手中高高一盘画轴乖巧站在案前。他见陛下一直没有反应,便忍不住微抬几分脑袋,眼睛偷偷撇向那案上正在画作的白皙双手。
墨染的笔尖下,画着一张女人俊美又不失柔意的面孔,眉眼狭长且神情刚正!
这个人怎么看都像是杜家的杜小将军的呢?小太监额角带汗,心里直打鼓!他感觉自己好像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
“她美吗?”没由来的,女皇陛下突兀的一开口,那小太监顿时吓得双腿发软顺势跪倒了下去,双手高举着美人画轴连声求饶道:“陛下,奴才,奴才不是有意瞧见的,还请陛下恕罪。”
顾琳琅没有去瞧案下的人,而是收笔放置在笔架上,她伸手拿起还未干透的纸张在面前欣赏,一边又继续问道:“朕问你,她美吗?”
“……美,美!”小太监声音颤抖地回答,说完这句话后他见陛下没有丝毫反应,又急忙慌乱地补充道:“杜小将军的美绝非凡人能比,奴才手捧的这些官家小姐公子,通通不如小将军的十分之一!”
话毕,小太监十分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心中七上八下等候发落。他若是有一马屁没拍对而惹怒了陛下,那恐怕自己今日就要分头入睡了。
“毕方,你跟在朕身边有多久了。”顾琳琅听罢嘴角忍不住上翘几分,那张每日都带着些许慵懒疲惫的脸上,也难得精神了许多。
毕方一听顾琳琅的语气便晓得自己今日小命无恙了,他当即恭敬回道:“回陛下,奴才已经跟在主子身边十载有余了。”
“十年……”顾琳琅抬手恋恋不舍地在画卷女人的眉眼上轻轻磨挲,未干的墨迹在她的指尖留下了一片墨痕:“朕与她相识也已十年了。”
“可她宁愿驻守边关也不愿回来见朕,你说她的心莫不成是石头吗?任朕怎么捂也捂不热她。”一想起女人那人临走前的决绝,顾琳琅不得不再次反问自己,那日当真是她做错了吗?
“难不曾,只有朕娶妃那日她才肯听命回来?”轻声呢喃,顾琳琅想象着自己穿着红色龙袍,拉着不是那人的手登向龙椅。
一时走神失手,那张才刚刚画好的画卷便落进了砚台上。女人俊美的五官顿时被墨汁给泡没了形状。
顾琳琅怔怔地望着那张没有五官的画卷,对着毕方又像是隔着毕方再问心中所想之人:“你说,朕若大喜,她肯回来吗?”
“这……奴才惶恐。”毕方闻言,小心肝都要从胸口跳出来了,他巴不得自己的耳朵是个聋的,没有听到顾琳琅说这些话。
在这宫中谁人敢知晓和妄断帝王的心思?
“呵,也是。她恐怕巴不得朕能娶妃,好离她远些……把东西放上来吧。”顾琳琅冷笑一声,又恢复了平常的神情,她招招手示意毕方将画卷呈递上来。
小太监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缓缓从地上站起,弓着身将手上的一盘画像放在女帝面前,随后在龙椅后站好。
顾琳琅随手拿起了上面最明显的画卷,拆开一瞧是一个眉眼妩媚的男人,那刻意的搔首弄姿,简直让人忍不住眉头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