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把小世子轻轻的放了下来,这会大家的视线都随着孩子的一举一动转动,这小家伙别看小,可精的很,几次抬起小手都没往下放,似乎是在思量哪个是最好的,阮熙在旁边也是大气不敢出,不知怎么的就格外紧张。
萧锦玉在旁边打起岔来,“小玄卿,那把刀不错哦。”
小世子还真的抬头看了看萧锦玉,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特别有神,可是手指划了几下后,最后落在了书上,抓着其中一角就不撒了。
众人一见尘埃落定,阮熙的心也跟着放了下来,“小世子真是好福气啊,小小年纪就知道用功读书,以后可是了不得啊。”
“是啊,以后定是个博学多才的状元郎。”
阮熙把玄卿抱在怀里,在他的小脸上亲了亲,她不比王爷,只想要玄卿以后踏踏实实,不用半生戎马,过的惬意便好。
接下来便是活泼好动的小郡主,阮熙抱着婉凰,她的小手仍是不闲的到处抓,“好了宝贝,去抓吧。”
小郡主不似小世子那样犹豫,一路就爬到了睿王给小世子准备的弓弦旁,就连睿王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不喜欢,女儿却是喜欢的,婉凰抓着小弓弦就往嘴里塞,可把阮熙吓了一跳,赶紧给抱了起来。
这可把萧锦玉给乐坏了,说道,“你看看,我就说婉凰丫头必能成大器,小宝贝,等你再长大些,我就带你出去狩猎。”
睿王的脸色也微微有了好转,虽说孩子都还小,可他总希望玄卿能同他一样,抗的起国家的大任,好男儿就该浴血沙场。
热闹完了这一通,睿王去了书房,贵妇们少有来睿王府的时候,这会阮熙也就陪着她们逛起了园子,无不是称赞睿王府漂亮的,阮熙侧脸见陆菀一脸心事的样子,便拍拍萧锦玉的手,小声说,“你待我陪她们逛逛。”
萧锦玉点了点头,带着贵妇们又去了前边 ,这时阮熙才转过身去找陆菀,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所以阮熙也没有跟她寒暄,便问,“可是出了什么事?”
陆菀说道,“你可还记得那时我来王府,你答应过我日后要答应我一件事。”
这事阮熙是记得的,便点头,“记得。”
“那我现在就说,我要你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容王!”陆菀正色道,眉间露出阴狠。
阮熙只以为她是因着之前的事怕了,就安慰说,“只要容王处处加点小心,谁也不能真把他怎么样,毕竟皇上还在,太后还在。”
她这话就很明显了,只要皇上太后还活着,皇子们斗的再狠,也不能明面上去动手脚,更何况这次的事也是给容王提个醒,做事要小心了。
陆菀却一反常态,“不!我要你保证,不管出了什么事,你都要保住他!”
阮熙看出陆菀的反常,疑惑的皱眉,“你这是怎么了?若是容王真的出了大事,也不是我能保住的,我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你没有,但是睿王有!安王等人下一个要对付的肯定是容王,就算他百般小心恐怕到时也是难以自保,只有睿王才能保住他。”陆菀说的信誓旦旦,脸上显得急切起来。
阮熙不免苦笑,“容王有皇后和太子,哪能那么容易就让安王得了手,你若是信我,不如就回去多注意注意容王身边的人,免得出了内鬼才是真。”
这时陆菀突然抓住阮熙的手,咬唇说道,“你已经误了他这么久,难道还要眼见着他去死吗?!”
阮熙手下一顿,与七皇子之事现在想来好像恍如隔世,过去的太久太久,若不是陆菀提起,阮熙大概是真的会把这一茬给淡忘了,陆菀突然说这个,让阮熙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看看你我现在的身份!我又何时说过要看着他去死?明争暗斗,本就不是谁能控制的。”
陆菀拽住她的手不让她甩开,又说,“当初你与睿王都劝我嫁给容王,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在朝廷里女子的姻缘本来就是个交易,我不能求佛得佛,只能听天由命,可那会睿王是什么心思?他现在又是什么心思?!”
阮熙皱眉,似乎不懂她话中的意思,陆菀接着说道,“那个碧华公主被他迷的神魂颠倒,恐怕也就只有你这个当王妃的还不知情吧?他堂堂一个王爷何需去陪一个悍族公主!是看她长的标致?究竟他打的是什么样的心思?恩?”
面对陆菀的质问,阮熙直回了句,“不可能。”
陆菀笑了,是不屑的笑,“不可能?我该说你是被保护的太好了,还是被蒙在鼓里太傻了?我只希望你能保住容王,看在以往他对你的情分上。”
秋风瑟瑟,阮熙直愣愣的站在庭院里不知过了多久,脑海里闪过许多画面,萧锦玉的话,皇后的话,陆菀的话,可她始终都相信睿王的话,况且睿王之前在寺庙时可以看出与碧华公主并不亲近,每日早出晚归也是时常的事,这让阮熙如何辨的出?
不知怎么的,只要一想到睿王与碧华在一处,阮熙的心都如针扎一样的疼痛,她微微皱眉,脸色难看的回了房,睿王还在书房没有回来,她如今心事重重,总不好直接问睿王是否真像她们说的那样。
她甚至不知道如果睿王承认了,她又该怎么办?去吵去闹吗?她想她大概也做不出来,最后也是苦的她自己,只是阮熙现在有了这个疑问,她总要去搞个明白。
这日,她送走了睿王,很快便回了房间,褪下了华丽的衣裳,穿的简单朴素,巧玉看着奇怪,便问道,“小姐,您这是做什么?”
阮熙将腰带扎好,发髻也是最简单的,“我要出去一趟,你不用跟着我。”
巧玉一听哪能干,“那可不行小姐,王爷说那些外族的奸/细还没有抓到,外面可不安全。”
阮熙冷哼一声,“最大的奸/细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还需要别人吗?”巧玉听不懂她说什么,阮熙也不跟她多说,一身轻简的装扮从后门而出,留下巧玉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早已问清了睿王今日的行程,所以不难找到他在哪,在军营外跟了许久,这是混不进去的,就在她昏昏欲睡之迹,就见一辆马车进了营地,皱眉这才打起精神来,那马车里坐的是谁,她就看不到了。
一连几日都是如此,阮熙始终没有看见马车里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这天阮熙到了韩府,正遇见萧锦玉在发脾气,她那个表弟直戳戳的站在那。
“这是怎么了?”阮熙走过来,看了看这阵仗,地上满是被萧锦玉扫下去的水果。
萧锦玉捂着胸口直指向前面站着的男孩,“你自己说,你都干什么了?”
“就是打破了一只瓷瓶而已。”他显然很不服气的样子。
“而已?你知道那是什么瓷器吗?那支瓷瓶是当年先皇赏赐下来的!价值连城!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啊,不许来我的院子里!你是聋了吗?”萧锦玉暴怒,手掌在石台上砸的直响,阮熙看出她是被气急了,也好在她到了这个地步还没有下手打那孩子。
阮熙正安慰她时,赵氏就一路小跑的赶了过来,等到了先是摸摸自己儿子,才说话,“哟,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生这么大的气。”
萧锦玉捂着胸口实在是不愿意再搭理他们母子,阮熙帮她顺着气,也没人理赵氏,赵氏觉得无趣,便拉住儿子的手,对着萧锦玉说道,“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气大伤身,你就是不听劝,不就是碎了个瓶子么,就算再贵重不也是嫁妆么,这嫁过来就是韩府的东西了,碎了也就碎了,发这么大的火气着自己多不值当。”
萧锦玉哪听得了这个,本来快降下去的火直接就上来了,猛的站起身险些把阮熙掀摔了,幸好身边丫鬟手够快。
“赵氏你把刚才的话再给我说一遍?没有我爹的权势你以为韩府能有现在的样子?现在就想压我一头,真是瞎了你的狗眼!还有!如果他以后再敢擅自来我的院子,我一定轻饶不了他!”萧锦玉怒吼道。
赵氏一听立刻把头转向阮熙,“哎哟,王妃你可是听到了,她是怎么跟长辈说话的,到底是有个当将军的爹,惹不起哟。”
“你不用在这胡搅蛮缠,我就这么给你说了,你儿子那事一点门都没有,你求谁都没用,就他这样的还想请王大人教他,我都丢不起这个脸!”萧锦玉如今也是什么都不怕了,干脆全都说了出来。
赵氏听到这个不高兴了,“我儿子怎么了?他之前也是上的私塾,夫子都夸他功课好。”
两个女人斗起嘴里谁也不肯让一步,吵的热火朝天,听的阮熙的脑袋瓜子都跟着疼,赵氏这样难缠的阮熙不是不知道,原本以为萧锦玉这次回来,赵氏能收敛些,这么一看还是跟以前一样,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以前那孩子上私塾的银子还不是韩敏阳给拿的么,现在他们就是赖在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