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节(2 / 2)

可吸血鬼一样的家人犹如一座大山压在她身上。七月份才给他们的一万块钱,他们居然在三个月内花了个精光。翻新房子,买彩电买冰箱,还给她弟弟买了一辆摩托车。

花完了,她妈居然又厚颜无耻地打电话来问她要钱。她以为那一万块钱是买断,从此以后她不欠他们的了。可家里人却把这一万块钱当成了开胃小菜,他们觉得她是银行,合该无怨无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供着他们。

不供就是她狼心狗肺忘恩负义,不供就威胁来学校抓她回去结婚。

她妈真的做得出来的,她们会搅得读不了书。她进退维谷,她躲在角落里哭,是漆钧走过来告诉她,她和诸莹莹不一样,她不该过这种生活。

她和诸莹莹是不一样的,诸莹莹放浪形骸毫无廉耻之心,诸莹莹和漆钧在一起只想利用他挣钱,她不是,她们不一样!

转眼就到了年底,今年没有大年三十,所以二十八那天在许向军家吃年夜饭,二十九在四合院这边。

今年的年夜饭多了夏莲,明天还得再多一个小小康或者小小莲,委实令人愉快。

过去的时候才四点多,一群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上面正播放到锦衣的冬季广告,清纯甜美的大明星姜雪穿着红色的呢大衣在雪地上跑着,十五秒内,身上换了五套衣服。

“哥,姜雪的合约期快到了吧。”许清嘉忽然想起了这一茬,“续约了吗?”

许家康剥了一颗橘子,左右的老太太和夏莲一人一半,“续了。”有了媳妇也没忘了奶奶。

“代言费涨了不少吧?” 年初姜雪一个电影口碑爆棚,正如日中天。

吃着橘子的孙秀花随口问了一句,“多少?”

许家康给它打了个折扣,怕老太太心疼,“一万。”一年。

姜雪如今不再是当年初出茅庐的新人,她知道自己前途光明,所以广告合同是一年一签。不过当初虽然是签了三年的合同,但是随着她名气的上涨,每年许家康都给涨了代言费。日后也好合作,也正是因此,这一次续约的谈判十分顺利。

孙秀花吓了一跳,嘀咕,“抢钱啊!”

“物超所值。”许清嘉笑着道,“奶奶,你不知道她多红,好多人去店里买衣服都指定要她穿过那几套。”带货女王。

许家康,“是啊,这钱早就挣回来了。”

一旁的许文诗插话,“我同事们都特别喜欢姜雪,过年发的年终奖刚到手就跑去买了和清嘉身上这件一样的呢大衣。”

今天许清嘉和夏莲穿了同款不同色的呢大衣,就是广告里姜雪一开始穿的那款。许清嘉是大红色的,夏莲是驼色的,前者活泼,后者大方。

许文诗也看中这款呢大衣,然而价格太贵,囊中羞涩的她只能忍痛放弃。和她一起去店里的吕美珍奇怪,这是她哥哥的店,她还用买,让她哥送一件不就成了。可吕美珍哪知道他们家的情况。

吕美珍只知道她有一个有钱的哥哥,却不知道她哥哥疼得妹妹是许清嘉这个堂妹,才不是她。

这些年来她都快死心了,不死心又如何,反正不管做什么,许家康对她都是淡淡的。

思及此,许文诗心情就有些郁闷,勉强的压了下去。寻了个空档跟上起来活动手脚的孙秀花。

孙秀花瞅瞅跟过来的许文诗,心想这丫头肯定有事求她。

果不其然,许文诗期期艾艾的说出了目的,拉着孙秀花的袖子小声道,“奶奶,您帮我跟我爸说说好不好?我想换个工作。我的主管不喜欢我,老是刁难我,还不教我,我在那儿半年就是打杂的,什么东西都没学到。”

☆、第224章 第二百二十四章

换工作的念头, 许文诗早就有了。然而一时半会儿的她不敢和许向军说,当初是她梗着脖子去纹身, 绝了自己进部队的可能,还说什么工作都可以。可这才多久,她就后悔了。她爸肯定会说她想一出是一出,做事没有恒心, 吃不了苦……噼里啪啦有一堆的大道理砸下来。

她就先和她妈说了,让她妈帮她敲敲边鼓。

女儿知错了,文婷当然高兴, 她本来就不赞成女儿进私企,没前途。在当下,私企在人们眼里的确不如机关单位国企有前途, 哪怕是赚了大钱的商人,在很多人看来也没体制内的有前途,这是根深蒂固的概念。

可文婷也知道许向军余怒未消,这会儿服软不是好时机, 遂让许文诗再坚持一阵, 起码把这一年做完了。

年底公司发了半个月的工资做年终奖,毕竟许文诗才来了半年。添上自己攒的钱, 许文诗给父母各买了一双不错的皮鞋, 趁着气氛不错,就把自己想换工作的意思透了出来。

哪想本来还在高兴的许向军沉了脸, 冷声训斥她眼高手低, “什么都不会, 刚进单位,不打杂还想做什么。打杂是对新人的历练和考察,连小事都做不好,领导怎么把大事交给你。”

许文诗脸色也不好看,不快道,“才不是历练,她就是不喜欢我,整天让我收发信件,校对稿子,打印东西,她还让我给她泡茶。”这些她之前都没好意思跟家里人说,毕竟路是她自己选的。

“你是新人,她是前辈,你给她泡杯茶怎么了。我进部队的时候还给老班长洗过半年的衣服鞋袜。”每个行业都有他的潜规则,“泡杯茶你就觉得委屈了,是不是敷衍了事,还把不痛快摆在脸上了。”

许文诗拉了脸,“我又不是去当保姆的。”

许向军恨铁不成钢,“你把茶泡好了,嘴甜一点,人家一高兴,也许就愿意教你一些本事。就算她不愿意教,你不会自己学。收发信件,你有没有留意经常往来的是那些人,校对的稿子打印的文件又是哪方面的内容,你深入了解过吗?这难道不是学本事的机会,非得人家手把手的教你才行。你这是在单位不是在学校更不是在家里,没人有义务帮你。”

许文诗被质问的脸色白了下,有些心虚和难堪。

许向军糟心的看她一眼,“不摆正自己的位置,你到哪都干不好。”

父女俩个不欢而散,换工作的事自然不了了之。

可许文诗真的想辞职,年底聚餐的时候,那个女主管摆架子教训她。她一时没压住火就回了几句嘴,连辞职的的话都撩出来了,最后被同事打圆场糊弄了过去。这事她连她妈都没说,没脸说。

明年她怎么回去上班,还不得被穿小鞋穿死。思来想去,她想到了奶奶,老太太说的话应该管用。

于是就有了这一幕。

闻言,孙秀花就问了,“他怎么为难你了?”

许文诗如此这般抱怨了一通。

老太太语重心长,“这当学徒得嘴甜人乖,眼里有活。你四叔当年跟人学开车的时候,没工钱不说,扫地烧水都得干,还得给人家送吃送烟。”

老四15岁从学校出来,那会儿初中毕业还是挺难得的,可他们家没门路,老四又不想在地里刨食,就整天往城里跑,还真给他找到了运输队的一个老师傅。他就抓泥鳅摸鱼虾去讨好人家,换来在旁边看的机会。这手艺吧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人家还藏着掖着。可这么地还是被老四给学会了,因为修车技术好,老四才能进了运输队当了临时工,慢慢的又成了正式工。

许文诗还是头一次听这事,想不到在她眼里风光无限的四叔也有不堪回首的过去。

“你四叔给人家白干了一年又两个月,才入了门,领上工资,就这已经算好的了。再往前,那些学徒没个三五年,压根出不了师。”话锋一转,孙秀花慢慢道,“你这才半年急什么,慢慢来,自个儿多用心,在单位里多听多看多干活多琢磨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