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对!
采花贼箍着她的腰,抵挡着要杀他们的人。冰冷的剑气每一下都是嗖嗖地朝她而来,如果不是采花贼护着她,她早就被戳成马蜂窝了!
什么情况?
谁要杀她?天涯客吗?她都隐居生了好几年的孩子了,怎么还有天涯客死心眼要杀她?
王荷荷脑袋很晕,她能感觉出来采花贼吸入了同样的迷药,因而是强撑着和杀手对招,很快几招未注意就中了剑,抱着她一路逃窜。
血腥气驱入鼻,王荷荷调动体内气息,想要缓解迷药,她动了动手指,勉强着刚刚摘掉了眼罩,采花贼似乎也察觉到她的举动,举起手刀对着她后脖颈来了一下,王荷荷当时就晕了。
彻底晕过去之前她还有些不甘,毕竟她曾经也是有名的邪教教主,居然没看到采花贼长啥样就被强吻了!说出去都丢人!这要是被郭子仪知道,估计气得胡子都会翘上天了……
哦,她也是没救了,连这种时候还在想老不正经。她自嘲地笑了笑,然后抖着无力发软的手,取下别在袖口的银针,在晕过去之前狠狠扎入自己掌心。银针不长,不过一寸,却足以穿透手掌,也足以让她不至于彻底陷入晕厥。
嘶……
好疼!
疼着疼着,她的意识也逐渐恢复,闭着眼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缓缓睁开眼。她揉了揉额角,撑着身子坐起来,拔掉了手掌中的银针,开始环顾四周。
客栈房间,没有点灯,漆黑一片,窗外的天空如浸了血和墨汁的棉厚厚地压下,西北风怒吼着,雪花簌簌飘落。
王荷荷按着掌心站起来,余光看见地上一摊摊黑色的液体,好奇地俯下身用手指沾了些放到鼻子下闻。
是血。
王荷荷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摸了摸自己的身子,并没有大伤,流不出这么多血。
是采花贼的血。
王荷荷扶着桌子站起来,头晕脑胀地走到屋外。
这的确是她入住的客栈。只是她之前住的是最顶层的豪华套间,这是最破旧的底层廉价房。
房子老旧,暗夜无灯,更显诡异。王荷荷心道自己体内还留着迷香,单打独斗怕是不妥,郭旰和贾老也不知情况如何,自己应该去红日楼分店找人来帮忙。可她刚刚走出院子,绕过两条街,一个不小心脚下一滑,脑袋磕到地上冰冷的石头上,晕了过去。
一双绣花鞋踏雪而来,停在了她的身边。
☆、教主的仇人
王荷荷还没醒,就听见耳边咔嚓咔嚓啃果子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看见北冥禹鼓着腮帮子笑眯眯的大圆脸。
王荷荷刚刚开口想问自己在哪,嘴巴就被塞进一颗葡萄。
“甜吧?”
北冥禹很不温柔地将她拉起来,甩过来湿淋淋的手巾。
王荷荷捧着湿手巾无语地望着刚刚咽下果子就开始啃猪蹄的女子:“我越来越担心你嫁不出去了……”
啃猪蹄的女子白了她一眼,继续啃,“教主,你还说我呢!以前可没见你这么病怏怏的,打架斗狠也没怕过谁,现在怎么这么娇滴滴的了,生孩子生得吧!要不是我看到你的书信知道你肯定在附近,想早点找你吃酒偶然路过救了你,你现在肯定冻死了!”
“你见过哪个出了月子就活蹦乱跳的,我还中了迷香,嘶——”王荷荷手心一痛,记忆如胶片在眼前闪过。她忙拉住北冥禹:“旰儿,郭旰呢?贾老呢?”
“都好着呢!只不过受了点伤,在医馆呢!”北冥禹来开她的手,睫毛眨了眨,起身倒水,藏住眼底的悲凉。
这时候门外妙风一声询问,彻底解救了北冥禹。
听到妙风的声音,北冥禹立马扔掉猪蹄,笑眯眯地开门把美男子拉进了屋:“教主,人到齐啦!”
王荷荷此刻她的目光停却留在北冥禹和妙风牵着的手上。刚刚还翘着二郎腿啃猪蹄的女子给妙风端茶倒水,一副小媳妇做派。
如今在赤月教,王荷荷唯一信得过的两个人,便只有妙风和北冥禹了,但为了不引起莫言和郭子仪的怀疑,她也有几年未见过这两个人,北冥禹还是之前一副没心没肺的傻丫头模样,妙风高了些也更俊了。
“嗯,妙风来了。”
王荷荷冲妙风点点头,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想来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按照北冥禹那倔性子,如果看不上眼也不会合作这么久,若是能凑成一双,她也省了担心妙风会回到回纥去。虽然回纥契丹这种民族,历来就更喜欢找本族的人成家,就连最低等的贱民都宁愿留在故土不愿离开,更何况妙风这个小王子。
王荷荷上下打量了二人一眼,嗯,北冥禹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吃亏,毕竟妙风长得帅嘛!
“教主,”妙风从怀里掏出金库秘符双手呈给她,“已经按照您的意思悉数转移完毕。”
“辛苦你了。”
王荷荷把玩着金库的秘符。以前这秘符可以开启金库见到里面的金山银山,可现在金山银山已经被分成很多小份,存在了各个钱庄。金库已经空无一物,秘符也没有之前那般意义。
“对了,”王荷荷突然神色一凛,“偷袭我的那波人追到了吗?”
妙风惊讶:“教主被偷袭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
王荷荷望着咳得满脸通红的北冥禹:“猪蹄太咸了,齁的?”
妙风连忙起身:“要不要喝点水?”
“阿风,你去帮我蒸个梨子吧,咳咳咳咳咳……多放点蜂蜜啊!”
妙风轻轻拍了拍北冥禹的后背,虽有疑惑,还是乖乖地退了出去。
王荷荷颠了颠手上的秘符,等到妙风退了出去,幽幽道:“说罢,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看看我猜对了多少。”
“猜?”北冥禹的脸由红转白,“你知道偷袭你的人是杨家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