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 / 2)

“你来啦,小陈。”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 奈奈姑娘的地雷,么么哒!

☆、第26章 心坚如铁

小陈露出一个微笑,她问道:“陆大夫怎么回来啦?”一边说,年轻的护士一边走向顾宸北的床头,她将针头扎进输液器里,推注。

陆霜年瞧着她的动作,随手将那一叠情报放在旁边,她很直接:“我在等你。”

小陈愣了一下,她直起腰来,看向陆霜年。“陆大夫有什么话要和我说么?”

陆霜年的神情看上去有一种莫名的遗憾。她说道:“本来是有的,如果你没出现在这里的话,我打算对你道歉。”

小陈似乎有些疑惑,垂在身侧的手却暗暗地握紧了。她问道:“为什么?”

输液管里透明的液体以匀速滴落,小陈的目光飘忽了一下。陆霜年低笑了一声,可深黑色的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笑意。她走过去,然后动作堪称粗鲁地一把扯下了还扎在顾宸北手背上的输液针头。

早就已经醒过来的男人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睛,他倒并没有去看不停滴出血来并且已经迅速开始青肿的手背,而是直直地看着陆霜年,脸上有点被人打搅的不耐。

“半夜打扰人休息时很不礼貌的行为,何况——”顾宸北仿佛没瞧见站在旁边的小陈一样,目光灼灼地钉在陆霜年身上,他道:“你打算谋杀亲夫么?”

——他此刻这兴师问罪的模样可真不怎么像还没睡醒的样子啊,陆霜年腹诽。

小陈已经对于两个人之间那种隐隐的气场不感到奇怪了,因为她现在完全处于“刚刚得知这两个人的夫妻关系”的巨大震惊之中,以至于一时间没能回过神来。

陆霜年倒是对顾宸北的目光毫不介意,她只淡淡道:“我在这儿就是为了你不在半夜死于非命。”

然后她转过头去看向小陈,“啊,你也听到了。”女人露出一个微笑来,那笑容一如既往地亲切和漂亮,却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讥嘲:“这就是为什么。”

小陈沉默了。

半晌,没人说话,被拔掉的输液管垂在地上,透明的药液滴滴答答地从针头里流下来,在地面上形成一小片湿迹。

然后小陈开口,她的语气已经很平静了:“我倒没想到陆大夫和顾将军是这样的关系呢。”

陆霜年眉梢一挑,她很严肃地解释道:“只是个口头的婚约而已。”——哦,虽然此情此境似乎不怎么适合对他们的“关系”进行认真的分析和剖析。

顾宸北随着她的话音皱了皱眉头。

小陈笑了一下,但那笑容也并不真实。她只是看着陆霜年:“那我想,陆大夫的身份,也不一般吧。”

在战地医院工作,却偏巧是集团军准将的未婚妻,可她却没有透露出半分,甚至在亲自给顾宸北动手术的时候。而现在,这个女人好整以暇地坐在这儿,说她在等她。

陆霜年表情平淡,她说道:“相比我的主要职责,我更喜欢做医生一些。”

——哦,这当然是假话,陆霜年想。医生只不过是个掩护身份而已,这样的职业她有过许多,

一切都是为了她真正的责任服务的。国家的利益,个人的野心,或者追逐刺激和掌控的天性。医生虽然一样可以将人命握于股掌,可终究和杀伐决断不同。

相比于拯救,大概她更适合毁灭。

顾宸北打了个哈欠。

“惆怅够了把事情解决。”男人说道,他的语气是平时的那种冰冷平静,但眼神可明确地显示出那么一点不满,那意思好像是“我还要休息你马上处理完毕从这里离开”。

陆霜年眉梢一挑。她才没有什么见鬼的“惆怅”。

小陈也不打算探究他们之间在打什么暗语,她直视着陆霜年。

“如果陆医生你不在这儿的话,我也本该向你道歉的。”她说。

如果她没有出现,那么陆霜年对她的怀疑就是个误会,如果陆霜年没有出现,她杀死了“陆大夫”的未婚夫,也只能说一句对不起。

陆霜年耸耸肩膀,她道:“看起来我们谁都不需要道歉啦。”她的模样反倒有些如释重负的模样。

小陈没说话。

陆霜年道:“药里的成分不需要我去化验了吧?”

小陈摇了一下头。

她冲陆霜年扯出一个笑容来:“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陆霜年也笑,“到了这地步,总有些人还执着地想知道原因。”陆霜年停顿了一下,“这很蠢。”

小陈的脸色终于透出一丝苍白来。

陆霜年淡淡道:“不过我还挺喜欢你的。”她自顾自地说,看那样子是打算给小陈一个答案。“从你开始有意接近我。跟在最好的外科医生身边,总是有很多给‘大人物’做手术的机会,不是么?”

小陈一只手紧紧地抓着病床的边缘,仿佛那冰冷的金属能让她稍稍镇静下来。

陆霜年用了一种叙述语气:“而在这位顾准将被送来的时候,你未免太好奇了一些。所以我在手术是撤换了你。否则,恐怕当时在手术台上你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下手吧。”女人说道:“然后你便借着向我抱怨,获得了照顾他的分配。第二天晚上就发生了一场失败的刺杀。医院的守卫加强让你意识到不得不迅速下手,我给了你机会,但你还是同我换了班。”

最后陆霜年言简意赅地作了总结:“这是第二次失败了,你知道不会有第三回。”

小陈笑了笑,她道:“就算你不杀我,他们也不会让我继续活着了。”

陆霜年瞧了她一眼,她慢慢道:“我不会杀你。”女人歪着脑袋,仿佛单纯地好奇一样,“我想知道‘他们’是谁,如果你需要保护,我可以给你。”

小陈有点惊讶,但随即她又笑了,那笑容里带上了凄楚的意味:“谢谢。但从汶鼎的炮弹炸死了我一家五口人的时候,我就只能走这条路了。”

陆霜年面无表情地看着年轻的姑娘。她的眼睛里没有闪烁也没有情绪,黑沉沉的,深不见底。陆霜年已经很久没经历过什么激烈汹涌的情绪起伏了,但她可以理解。这世上的爱恨,大多都浓烈得不可理喻,把人烧得只剩下决绝。她是个坚定的人,只有目标,而不是情感,才能让她一往无前。

女人声音平淡,她说道:“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