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这般急于解释是为了乔越别胡思乱想,谁知他说完话后乔越的脸色却变得难看,十六发现自己说错话时已晚,他有些想要抽自己几个嘴巴子。
他怎么又不小心提到了阿开大哥,主子如今是最听不得提到阿开大哥的事的,便是名字都听不得。
只见乔越不由自主地将手中的刀子抓得紧紧,双手隐隐轻颤,眼睑低低垂下,显然是被触到了心底的伤疤。
十六不敢说话,只紧张地杵在那儿,满脸的不安。
过了良久,才听得乔越沙哑着声音问道:“阿开府上可还好?近来你可有去看过了?”
“去过了,阿开大哥府上还、还好。”虽然乔越如今双眼看不清事物,可回他这问题时十六的眼神还是不由自主地闪躲。
“既是还好,你的话里何故有迟疑?”乔越抬眸看向十六,双目朦胧,却是看得十六心虚。
“主子听岔了,属下哪里有迟疑,属下说的都是真的。”十六有些着急,“属下怎敢欺瞒主子,阿开大哥府上确实挺好的,嫂子生了个男娃,小豆子可高兴了,张大娘也高兴得不得了。”
“嫂子生了?”乔越微微蹙起眉,“何时生的?为何未曾听你与我说过?”
“一、一个月前就生了,属下也是前几日去了阿开大哥府上才知道的。”十六紧张得额上都已经冒出了细汗来,语气却不敢有任何异常,“就在主子生热病的前日,属下本是想等主子病好了就跟主子说的,但是属下给忙忘了,主子恕罪!”
“原是如此……”乔越话里有叹息。
“正是如此!”十六急忙跟嘴。
“还有塞远那儿,可找着人去了?”乔越没有再继续问与阿开府上有关的事情。
见乔越没有再追问下去,十六顿时舒了一口气,回道:“回主子,还没有找着人,都说今冬太冷,去往塞远的路太难走,没人愿意去。”
“价钱出得高些也找不着人么?”乔越又问,话里有些着急。
“都问过了,都不愿意去。”十六摇摇头,一脸为难,“属下明日再出去问问看。”
“那就只能再多辛苦你些了。”乔越眉心蹙得愈紧了些,稍后又慢慢舒开,平静道,“你先去歇着吧,我再刻一会儿也歇下了。”
“那主子早些歇息,属下先退下了。”十六说完快步离开了屋子,片刻也不敢在乔越面前多留。
在关上门后他终是忍不住吁了一口大气,这时也才敢抬起手来擦掉额上的汗。
幸好幸好,主子若是再多问些什么的话,怕是就瞒不住了。
十六离开后,乔越手上的刀子一个行岔,刻坏了灵牌上的字,迫使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他低着头看着视线里一片模糊的灵牌,双手因僵硬而颤抖得厉害。
待他冷静下来时他抬起头靠着椅背面对着紧闭的窗户发怔,怔了良久,才见着他抬起手摸索着想要将被十六合上的窗户打开,但他的手才碰上窗棂却收了回来。
这般晚了,她想必是不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