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含玉与乔越几人佯装在茶楼里绕一圈找位置,最后在薛清辰身旁的空桌上坐下。
小跑堂当即提着茶壶上前来,热情地招呼他们的同时总忍不住朝他们面上瞟。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生得如此高大还如此像仙女的女人!
还有这两个瘦瘦小小的男人,竟然也漂亮得不像话。
外乡来的人吧?他可还从来没见过他们八木镇的人这样来配对的。
阿黎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苗疆没有的差点,一边好奇地听着这茶楼里南来北往的客人交谈的话。
梅良对喝茶没有兴致,却也没有酒喝,只一动不动地坐着。
乔越轻轻呷着口感苦涩的茶水,神色温温淡淡,瞧不出喜与厌。
温含玉则是将对这劣质茶水的嫌弃清楚地表现在面上,不过左右无事,她便抓了一小捧瓜子来嗑。
“咱羌国最近发生的事情,你们都有听说没啊?”有吃茶的人道。
“哪能没听说啊。”说话的人语气里是重重的叹息,“这些事情,如今除了还不懂事的孩子,还能有谁没听说啊?就连那些几乎不出门的小姐妇人,怕也没有不知道的。”
“那可是芜城啊!咱羌国多少的生意在那里啊,咱君上就这么、就这么为了一个男宠把芜城送给了姜国!”因为愤慨,说话人的声音都不禁变得高昂数分,一时间惹得整个茶楼里的人纷纷将目光落到了他身上来。
只见身旁赶忙有人拉住愤慨得拍桌站起来的他,紧张道:“你没事嚷嚷这么大声干什么!?这话要是传开了去,你还有命活着吗!?快坐下!”
“这事咱百姓有谁知道的不气愤的?可是咱气愤有啥用?就连薛大将军都难以幸免君上的责罚,咱这些平头老百姓能做得了什么?如今咱能保住自己和家人的这条小命就已经再好不过了!”
“我要是薛大将军,我也会这么做!荣亲王那个妖人就是来祸害咱羌国的!就合该被乱刀砍死,被乱箭射死!”
“可他有君上护佑,谁也奈何不了他啊!看看,薛大将军做了件咱百姓无不叫好的事情,结果呢!?”
说到这儿,整个茶楼便无人再接着往下说,一时间人人缄口沉默,面色凝重,气氛瞬时陷入了一股难言的沉静中。
便是向来处事不惊的薛清辰也都是一副凝重的神色。
阿黎看看面色不佳的薛清辰,再看看气氛沉重的茶楼中众人,磕巴磕巴着手里的瓜子,使得这嗑瓜子的声音在此时的茶楼里显得尤为清晰,也尤为刺耳。
有人转过头来,愤怒地瞪着她,阿黎被他忽然一瞪瞪得吓了一跳,忙将自己手里的瓜子放下,正好奇地想要问什么,乔越先她一步问旁人道:“失礼,我等几人从偏远之地到八木镇来投靠亲戚,今日方到,并不知发生了何事。”
乔越常年居于西疆,对与西疆毗邻的羌国习俗已颇为熟悉,这一张口的羌国口音学的没有十成像也有八分相似,并不会惹人疑。
倒是阿黎,她那一口四不像的强调要是张了口,必引来旁人的怀疑。
只是乔越这会儿却比阿黎更引来旁人的注目。
只因他这粗犷的声音与他现下这番赛天仙的女子装扮实在是不相符!以致周遭众人皆目瞪口呆地盯着他。
这、这么美的女子,这声音是不是太可怕了点儿!?
乔越这才意识到众人为何皆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顿觉尴尬不已,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朝众人轻轻一笑,客气地道:“敢问诸位,可否告诉在……告诉小女子,薛大将军如今如何了?”
说出“小女子”三字自称时,乔越面上神色如常,心中却已恨不得捏着自己的脖子呕吐。
他决定,以后绝不能再由阮阮这么对他胡乱打扮!
阿黎嘴里正含着茶,直接一口喷到了身旁的梅良脸上。
梅良:“……”
温含玉憋了笑。
茶楼中众人这会儿像都没有瞧见阿黎的无礼似的,无不因乔越这微微一笑给看呆了。
美人就是美人,不笑已经足够动人,这笑起来的模样,简直就是勾魂!
乔越稍稍深吸一口气,抓肝挠肺的无奈。
好不容易有人从乔越这美人一笑中回过神来,却还需要先喝一口茶缓缓自己情不自禁就怦怦直跳的心,做了一个深呼吸之后才道:“薛大将军在荣亲王从芜城回来的时候,拿箭将其射杀,要不是那荣亲王身旁的人扑出来,那荣亲王当时就已经死在了薛大将军的箭下了!”
“薛大将军这是在为民除害,但是这却惹恼了君上,不仅要治薛大将军的罪,还要——”这似乎是一个让人哪怕是提及都觉残忍以及不忍的事情,才让说话的人欲言又止。
一直沉默的薛清辰此时终是沉不住,问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