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黎连忙摆摆手,不好意思道:“是我让王爷头儿为难了,我不该给小姐姐酒喝……”
“阮阮酒量差,不干阿黎姑娘的事,阿黎姑娘无需自责。”乔越语气温和,“这般也好,能让阮阮觉得暖和些。”
若不是他过芜城而不停,阮阮这会儿就不用跟着他在这儿受冻。
“也连累了阿黎姑娘一块儿受冻了,万分抱歉。”
“不要紧不要紧!”阿黎将手摆得更厉害,“我从小到大没少挨冻,这一晚上而已,对我来说没啥子的,王爷头儿你不用过意不去。”
“我——”担心乔越不相信,她忙拿过方才温含玉只喝了几口的酒囊,笑道,“我喝酒暖身子就好啦!而且还是在火堆旁呆着的呢!”
说着,她便仰头一连喝下好几口酒。
这一夜,她总是忍不住偷偷朝乔越与温含玉身上瞥。
王爷头儿对小姐姐可真真是好啊。
像小姐姐和王爷头儿这样的,是不是就是大伙所说的男女情爱本该有的模样?
为啥子阿娘没能遇到像王爷头儿这样的人?
如果她有一个好阿爹,她就不会是现在这副模样。
她不会失去阿娘,她也不会没有家……
夜太漫长,肚子里辛辣的酒水带来的暖意退去后,即便坐在仍旧烧得烈烈的火堆旁,阿黎终是觉得愈来愈冷,使得她将自己抱得愈来愈紧。
梅良无数次地看向对面的乔越与温含玉,再无数次地看向阿黎后,他将自己身上斗篷解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披到了阿黎肩上。
阿黎愣了一愣,诧异地转过头来看他。
只见梅良看向别处又看回她面上来,向来有话直说的他这会儿竟是欲言又止的模样。
阿黎将他披到自己肩上的斗篷扯下来还给他,声音低低道:“你要是不舍得,你就还是你自己披着就好了。”
梅良讷讷地看着阿黎塞回到他手中来的斗篷,眉心在这一刻微微皱了皱,下一瞬,他又将斗篷抖开,重新披到了阿黎肩上。
阿黎也皱起了眉,盯着他,还未来得及张口便先听得梅良道:“我没有不舍得,你冷,你披着。”
阿黎狐疑地看他,“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
不然怎么一副让她觉得怪怪的模样?
梅良点点头,转头看了乔越一眼,又看向阿黎,问她道:“丫头你要是觉得太冷的话,要不要我像小乔抱温含玉那样抱着你?”
问这一句话时,他的目光看起来很是小心翼翼,语气亦然。
显然他已经做好了阿黎生气地甩他一巴掌的准备。
但他预想中的阿黎的巴掌并没有甩到他脸上,她甚至连巴掌都没有扬起,她只是大睁着双眼,愣愣怔怔地看着他。
“我就是问问,你不愿意就算了。”梅良转回身,坐回他的位置去。
阿黎在这时忽地伸出手来,抓住了他的衣袖。
他重新转过头来看她。
却见她低着头,声音低低道:“那你不准胡乱占我便宜。”
梅良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点了点头“哦”了一声,便坐到她身后,将她搂进自己怀里来。
被他抱在怀里,阿黎觉得的确暖和了许多。
从来没有过的温暖。
因为从来没有人这般拥抱过她,仅仅是因为担心她冻着了而已。
阿黎情不自禁朝梅良怀里缩。
好温暖啊……
“没良心,谢谢你……”
*
此时此刻,苗疆的九黎部族里,一只养在陶罐里的通身赤红的蛊虫忽然之间像疯了似的胡乱撞击着罐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