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王叹息:“我自是心甘情愿等得起的,只是越等,年纪越大了。”
贺莲房忍不住莞尔:“这也是人力无法触及之事,只能勉强东夙将就了。”
青王又是深深一叹,如今两人的关系只有彼此知晓,将来有一天,那是必须说给世人的,皇兄和母后自是高兴他愿意娶亲成家,但靖国公和贺大学士那边可就难说了,到时候他的娶妻之路只怕会更加漫长。“我定会求得长辈同意,让你风风光光的嫁给我。”
长辈……贺莲房又想笑了,她家爹爹常在她面前说若非青王身份尊贵,则定要与之义结金兰,有朝一日爹爹得知他们的事情,不知道会是何样表情?只是想想,贺莲房就觉得无比期待。
她抿嘴一笑:“那小女子便静待王爷的花轿来接了。”
“阿房……”青王在外头轻声唤着她的名字,“我真想看看你。”
闻言,贺莲房便要开窗,却仍被青王制止。“深夜与你说话已很逾矩,若开窗相见,更是轻慢了你,便叫我这样说说吧!”他说完,径自低笑不已:“我这可真是多此一举。”
语毕,两人都觉得有趣,不约而同的轻笑起来。
一阵笑过后,贺莲房轻声道:“我既答应了你,此生便只嫁你,决不再嫁他人。日后……即便长辈不允你我婚事,我心亦如此刻。”
青王微微一怔,随后又是感慨:“世人都道青王祁东夙一诺千金,他们真该来见见你。”
贺莲房笑了:“小女子何等何能,当得起王爷这样谬赞呀。”
两人隔着一扇窗户,看不见彼此的脸,却丝毫没有隔阂感。这种感觉对贺莲房来说其实挺奇妙的,因为除了家人以外,她从不曾在任何人身上得到过如此温暖细腻的感受。
沉默了片刻,青王问:“年后可有打算?这几日瞧你心情颇好,莫不是又有人犯在了你的手中?”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东夙。”贺莲房眼底狡黠一闪而过。“不过这可算是件好事,我也可以称得上尽心尽力了。”
他低低笑出声来,这姑娘竟也敢说她会为旁人尽心尽力。“随你的心意,你高兴就好。只是务必要注意周身安全,莫要被人钻了空子。”
这话里的意思是说:做坏事行,我也相信你有这个本事,但一定要记得别留下证据。
贺莲房焉能不懂他的意思?当下捂嘴微笑:“这是自然。”她不仅不会留下证据,甚至还会让对方对她感恩戴德。所谓被人卖了还帮忙数铜板,就是这个了。
虽然聊得很是愉快,但贺莲房需要休息,青王又与她温温和和的说了些话,最后依依不舍地离开。说来也令人发笑,两个身份如此尊贵的青年男女,竟如同民间小情侣一般,就着深沉如墨的夜色,一个站在屋外,一个倚在窗口,细细言语,温情无限。可见情到深处,世人并无贵贱高低,心情全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