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该他倒霉,这事儿什么时候不发生,偏偏在他的任上发现,这黑锅多半是自个儿来背了。
李东栋不由苦笑,只得继续道:“赵大人当真一点儿也不知道?”
赵如海几乎是带着哭腔,道:“李先生,事情到了这个份上,赵某还敢隐瞒什么?哎……”
李东栋一下子无话可说了,碰到这种一问三不知的人,再问也是徒劳,其实他心里也知道,这事儿当真怪不得赵如海,这些年锦衣卫不再受重视,从前的时候是天子亲军,宫里又经常用得着,所以一个个如狼似虎,可是弘治皇上继位之后,渐渐疏远厂卫,这就让厂卫办起事来都没了底气,不玩忽职守那才怪了。
想想看,十几年前,厂卫可是直接敢进六部去拿人的,可是现在,便是得罪了个御使,人家若是闹起来,宫里多半都是偏袒人家的,你这么拼命,最后还是自己倒霉,这厂卫的颓势自然而然的不可阻挡。
而内东城千户所,辖区里偏偏都是达官贵人的办公场所或是住宅,哪个都不太好惹,他们若是不玩忽职守,早被人一巴掌不知煽到哪里去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只是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这赵如海只能算倒霉了,不过到底会有什么处分,那也不是李东栋能做得了主的,真正能做主的也只有宫里和北镇府司,当然,柳乘风也可以代为做主,毕竟柳乘风现在还奉着旨意。
李东栋想了想,便站起来,道:“既然如此,那就请赵大人稍后吧,等柳佥事到了之后再说。”
正说着,外头一个校尉兴匆匆地跑进来,道:“李先生,佥事大人的车驾已经进了迎春坊。”
李东栋精神一振,而赵如海不免打了个冷战,该来的总算来了,不知那位柳佥事是什么态度,会不会落井下石。
李东栋道:“走,去府前迎接。”
李东栋当先,赵如海畏畏缩缩地在后,出去先和老霍会合,再有几个留守在这里的校尉,整个佥事府居然是空空荡荡的,除了这几人,再无没有其他人了。
到了中门这边,外头是京师最繁华的地段,人来人往,行人如织,可是李东栋在人丛中便看到了一队车驾过来,廉州侯出入这儿都是带着一批护卫的,而且还有宫中侍卫保护,这也是宫里特别的优渥,毕竟这些年,柳乘风得罪的人实在不少,哪个人都想取这位侯爷的首级,若是无人保护,柳乘风极有可能死了十次八次了。
看到了柳乘风的车驾出现,李东栋的心不由轻松了一些,人总算到了,只要柳乘风到了,这佥事府就有了主心骨儿,至少不必让他这个幕僚来做什么决断。只是这街上行人太多,虽然已经看到了他们的队伍,可是足足等了一炷香,车队才抵达,柳乘风踩着高凳下了车,看到这府外的寥寥几人,脸上没有不安,反而有几分振奋。
终于有眉目了,柳乘风不怕出事,就怕明教那边一点儿眉目都没有,一旦他们蛰伏起来,自个儿上哪儿找去,出了事才能有线索,才能知道事情出自哪里。
柳乘风下车之后,先看了看李东栋,随即看到赵如海,似乎觉得赵如海有些面生,可是又有几分印象,不由向赵如海道:“你是?”
赵如海恭恭敬敬地给柳乘风行了个礼,道:“卑下内东城千户所千户赵如海,见过佥事大人。”
“哦,想起来了,原来是你,想不到赵千户也来了,来得正好,咱们里头说话吧。”柳乘风很是和蔼地朝赵如海笑了笑,心里却在想,你不蹦出来,鬼才认得你。
柳乘风本就是心细如发之人,此时隐隐感觉到,这事儿可能和内东城有关了。
内东城……
那里可是个紧要的地方,内东城出了事,确实不是玩的,想到这里,柳乘风收敛去那一股子窃喜,也不由变得沉重起来。
众人随着柳乘风一齐到了大堂,柳乘风直截了当地问:“到底出了什么事,以至于佥事府空荡荡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