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其中,河浅多淤塞的胶莱新河,又最为可能被选为逃遁方向!
因此,俞国振命令全军舍弃营寨,不能携带的笨重物品立刻销毁,在最短时间内渡过胶莱新河,来到南岸接应张正,他们与建虏的追骑几乎是同时达到岸边,见到如今情形,立刻向张正高喊。
一边如此,一边还在河这边架起火炮,开始向着猬集于河畔射击并准备入水追杀的建虏轰击,在这关键时候,炮兵也将自己的实力超水平发挥出来,一炮过去,便轰中建虏最为密集之所,顿时残肢断臂横飞,猖狂得意的建虏纷纷惊呼而退。
这一缓之机,绝大多数虎卫都被救过了河。
岳托亲临胶莱新河之畔,遥遥望去,只见对面已经燃起了几十个火堆,穿着军服的新襄兵正忙碌地布置防御阵营,他冷笑了一声,但也知道,在对方犀利的火器之下,自己想过河追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此次大战,应该到此为止了。
岳托不愿意再与俞国振纠缠下去的一个很重要原因,是不知道俞国振还有多少援军。直到现在,他估计中俞国振还应该有两万兵力左右。而河对岸的应该是这两万多人中最精锐的部队,经过亭口镇之挫,对方一时也无法再追上来,因此他可以从容回师了。
建虏们的叫骂已经远去,张正裹着厚毯,坐在火边,身上却依然觉得冷。
一碗姜汤被端到他面前,他毫不犹豫地接过来,正准备喝,却发现端来姜汤的人是俞国振。
“小官人!”
他立刻站了起来,便要行礼,只不过他身上除了裹着的毯子外什么都没穿,一站直行礼,立刻赤条条的。俞国振不满地瞄了他一眼:“急什么,现宝吗,小豆丁一般的家伙,也敢在我面前露?”
原本士气有些低沉的虎卫们顿时哄然笑了起来,就是吃了败仗后仍然面无表情的张正,这个时候也不禁面红耳赤,手忙脚乱地用毯子又将自己裹紧来。
“官人,我的错,我未曾发觉建虏会用火攻!”张正大声道。
他这一句话,让众人都沉默起来,倒是俞国振,微微一笑:“错的何只你一个,你没有发觉,我可不也未曾想到建虏会放火么?”
“而且,与你一起进亭口镇的有两千虎卫,不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提出,建虏会放火么?大伙都错了,只道是我定下的战术,大伙都去执行便是,其中就算有什么我未曾注意到的地方,大伙也以为是我故意卖出的破绽……呵呵,这其中我的责任最大。”俞国振扬声又道。
张正脸色大沮。
他知道,这是俞国振主动将责任揽去,在某种程度上,是为了维护他,保护他作为一线指挥官的形象。俞国振没有入镇,不知道镇子里房屋拥挤,那些古老的木屋原本就是极易燃烧的,而建虏放火又放得阴险,因此火势蔓延极快,甚至连拉倒房屋形成隔离带的时间都没有。俞国振越是不批评他,他心中就越是懊恼。
不过他也不是那种一击便倒的废物,他在沮丧之余,也暗自发誓,今后定然要吸取教训,绝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轰!”
就在俞国振欲再说什么的时候,突然间听得一声巨响,随着这声响声,大地都震动起来,一团浓烟升起,直冲半空。俞国振站直身,向着浓烟冒处望去,“哼”了一声:“想捡我们的便宜,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这是……”张正不解地问道。
“咱们急着赶来接应你们,便将随军的一些物资留在营寨之中。”茅元仪略有些得意地笑道:“我料想以建虏之贪,绝对不会放过捡便宜的机会,便向主公建议,将拖动不便的两门重炮和火药,都留在营里,再佐以地雷,建虏不去捡便宜倒还罢了,去捡便宜的话……哈哈,想来会很有趣!”
“不知建虏受到什么样的损害……若是能将岳托炸死,那是最好不过的。”张正恨恨地道。
俞国振也笑道:“那是自然,若是能将岳托炸死,剩余的仗就好打了……建虏这右翼军,我们即使不能全吃了,再消灭个一两万人总不成问题!”
“过不了多久,侦察兵应该就会来禀报建虏的损失状况了。”茅元仪道:“主公,以老朽愚见,与建虏右翼军之战已经打得差不多了,剩余的,便是如何收拾多尔衮。”
“岳托乃宿将,可比多尔衮难对付,若是多尔衮给我们逼到今曰地步,绝对想不到以火攻逆转战局吧。”俞国振点评道。
因为张正这两千虎卫身体都需要休息,而俞国振带来的虎卫也是跟在建虏身后疾行,早已累了,所以俞国振的计划中,也是暂时休整一段时间。但片刻之后,当侦察员回来急报时,俞国振的眼睛里再度闪起兴奋的光芒。
“岳托真的……被炸了?”他大声问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