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湛拱手应是,“是,杜先生能来,于湛和秋娘感激不尽。”
“别口头说说。”杜九言摆手,道:“请我吃饭吧。”
于湛一愣,随即笑着道:“好。待回城内就去德庆楼,请先生吃饭。”
“真老实。”杜九言打量了一眼于湛,咳嗽一声,道:“你呢,生活中的事多听听杨秋娘的话。多听夫人言,一生幸福常相随啊。”
于湛连连应着,笑着道:“于湛确实都听秋娘的。”
“算你聪明!”杜九言起身,道:“早点处理了,我也早点回家。”
她过去咳嗽了一声,杨长堂忙行礼道:“杜先生。”
阮氏也顾不得害怕和脸面,看着杜九言,道:“这是我家事,你管不着。”
“你还想要她吗?”杜九言看着杨长堂。
杨长堂看了一眼阮氏,沉默了一下坚决地摇头,“不要!”
“杨长堂你太没良心了,老娘跟着你吃了这么多年的苦,你今年说不要就不要。我告诉你,门都没有。”阮氏道:“谁都别想让我离开,这是我的家,将来也是我儿的家!”
杨长堂怒道:“你……你还有脸说。你们母女来我这里,我什么都听你的,钱也给收着,就指望你能安心和我过日子,可你做了什么!你给我戴绿帽子。”
“今天不管说什么,我都不可能再要你了。”杨长堂道。
阮氏骂道:“儿子就是你的儿子,你看看他的脸,不是和你长的一模一样啊。”
“一样个屁!”杨长堂道:“尖嘴猴腮的样子。”他说着指着杨秋娘,“我的儿,长这样,你来比一比,他和秋娘哪里像。”
杨长堂的容貌确实很不错,杨秋娘也比较像他,就是个子不高,看上去和一根倭瓜一样,不大起眼。
“哪有长的一样的。”阮氏道:“这儿子就是你的。儿子,去找你爹。”
阮氏的儿子就要去抱杨长堂的大腿。
“有时候,人是可以暴力一点的。”杜九言看着杨长堂道。
杨长堂一怔,顿时被撩了火,撒开儿子,上去照着阮氏就甩了一巴掌,“我供你们母女吃喝,给你女儿攒嫁妆委屈我秋娘,你不知好歹,居然还带着肖二住在家里,在我眼皮子底下生儿子让我养。”
“我是傻,可是今天醒了。我再警告你一次,带着这两个贱种,滚!”杨长堂骂道:“不然我就告你!”
阮氏被打了一巴掌给打蒙了一下,她女儿顿时就哭哭啼啼来找于湛,“姐夫,姐夫你快劝劝我爹吧,我娘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我的天。”杜九言让了一下,很惊奇地看着阮氏的女儿,“女人,都很不简单啊。”
于湛甩开手,拧眉道:“姑娘自重。”说着,就躲在杨秋娘身后去了。
“吵的头疼。她要不走你就去三尺堂签个契约,我帮你打通奸的官司。”杜九言道:“说起来,这种官司我还没接过,也当增长经验了。”
杨长堂应是,拱着手道:“有劳先生了,我、我这就去三尺堂。”
“你、你敢。”阮氏站起来,指着杨长堂,“你、你给我等着,你不要后悔。”
她说着,拿着自己包袱就要走。
“包袱丢下来。”杨秋娘道:“什么都不准带走。”
村里头有嫌弃阮氏的妇人,上去将包袱夺下来,阮氏抢了几下不知道被谁趁乱揪了一下,疼的她喊了出来,又不敢打,一手拉着一儿一女,狼狈地离开了杨家庄。
“真是不要脸,你就应该告她通奸。”村里的妇人道。
杨长堂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走了就行了!”
“那也应该打狠点,这么多年,秋香在她手底下不知吃了多少苦。要不是老天都看不下去给她配了对姻缘,她早不知道在胡家过什么日子了。”
杨长堂听着,愧疚地看向杨秋娘,红着眼睛,道:“秋娘,爹这么多年被迷了心窍,对不起你。”
“对不起对得起已经不重要。”杨秋娘道:“您将我娘留下来给我的嫁妆给我,往后逢年过节我还回来走动,我的孩子还叫你一声祖父,要是你不给,我现在就走,以后你生老病死,和我不相干。”
“给,给。”杨长堂道:“我这就给你拿出来。”
杨长堂跑去药房,扒开几层柜子拿了一个木匣子出来递给杨秋娘,“我虽没有给你,但也没有给她。你娘的东西都在里面,你点点。”
杨秋娘打开了一眼,见银子和首饰的数量都没有错,就道:“谢谢。”
想要她孝顺那是不可能的了。
这么多年,她吃得苦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掩盖过去的。
“你这孩子和爹客气什么。”杨长堂说着,和杜九言道:“杜先生,中午留在这里吃饭吧,让您跑这么远的路,实在是对不住了。”
“不用,我去杨长弓家看看。”
杜九言晃晃悠悠地去了杨长弓家。
出乎意外,杨长弓家里很热闹,她到门口,随即扶额,哭笑不得。
就见穿着宝蓝色便服的“刘县令”正坐在杨长弓家的正堂内,桌子上摆着酒菜,杨长弓父子两人诚惶诚恐地坐在对面陪酒。
平氏抱着大儿子坐在一边,面上露着羞赧之色,但相比前几天的悲愤和绝望,今天平和了许多。
“这么诡异?”
杜九言掉头,去了杨长胜的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