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裳顿时气笑,“你还有没有半点儿女儿家的样子?不说香汤沐浴,也要拿皂水好生洗洗,干净干净。怎么能去湖里用湖水洗。”
苏风暖抱着胳膊道,“我本来就没有女儿家的样子,你认识我又不是一日两日了。”
叶裳轻哼了一声,“是我眼拙,把你误当女儿家看。”
苏风暖喷笑,转身就走。
叶裳一把拽住她,“如今已然中秋,天气凉了,尤其是夜晚,湖里的水更凉,你染了凉受了风寒怎么办?不准去。”话落,对千寒吩咐,“还不快去吩咐烧水。”
千寒不敢再耽搁,连忙去了。
苏风暖作罢,对叶裳问,“你府中有我穿的衣服吧?”
叶裳“嗯”了一声,“每年都给你做些,怎么能没有?”话落,拽了她进了屋。
苏风暖立即说,“我身上都是铁灰,洗了再进去吧。”
叶裳嗤笑,“你何时有这种自知之明了?”
苏风暖无言,只能被她拉着,进了屋。
进了屋后,叶裳松开手,对她问,“你是简单洗洗脸和手,现在就吃饭,还是稍后洗完了再吃。”
苏风暖已经闻到了饭菜香味,立即坐去了桌前,去拿筷子,不客气地说,“我想现在就吃,什么都不洗了。”
叶裳打掉她的手,“你敢!”
苏风暖无言地瞅着他,见他寸步不让,片刻后,站起身,乖乖地洗脸洗手了。
简单清洗之后,她坐在了桌前,叶裳再没意见,将菜往她面前挪了挪。不多时福禄又带着人端了两个菜来。
吃过饭后,苏风暖喝着茶,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千寒在门口小声问,“世子,浴桶抬到哪里?还是西厢房吗?”
叶裳瞅着苏风暖,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待千寒刚离开后,又立即说,“不必抬去西厢房了,抬到我房间的屏风后吧。”
千寒脚步一顿,又应是,连忙去了。
不多时,带着人抬了一大桶温水,放进了内室的屏风后。
叶裳催促苏风暖,“去洗。”
苏风暖懒洋洋地昏昏欲睡,“好困啊,不想洗了。”
叶裳站起身,用力地敲了她脑袋一下。
苏风暖一痛,立即不满,“下手这么重。”
叶裳重复,“去洗。”
苏风暖道,“我回府了,你反正每晚也要沐浴,你洗吧。”话落,起身就要走。
叶裳哼了一声,“回去之后就不洗了吗?懒死你,不准走,快去。”
苏风暖无奈,瞅着他,拉长音,“你可真是叶婆婆。”话落,摇晃着去了内室的屏风后。
叶裳被气笑,在她身后凉凉地警告,“你若是敢洗着就睡着,我一定去浴桶里把你揪出来。”
苏风暖咳嗽了一声,困意顿时没了大半。
听到内室传出水声,叶裳重新坐下身,倒了一杯茶,慢慢地喝着茶。
天色一点点地暗了下来,他取出火石,掌了灯,对内室里问,“需要掌灯吗?”
苏风暖懒洋洋地回应,“不需要。”
叶裳不再说话,就着灯光,一边品着茶,一边看着窗外。
明日便是中秋节,月亮已经十分圆了,夜色十分的亮堂,似乎赛过了屋内昏黄的灯光。
这几日,他养伤,闲来无事儿,又好好地琢磨了一番他和苏风暖的感情,发现,除了他肯定爱她极深外,其余的是理不清的,因为纠缠的深,所以,无论怎么理,有些东西都理不清。他觉得若是一辈子都理不清也是好的,至少,因为理不清,所以,一直都理下去,用一辈子的时间。
今日她回城不回苏府直接来这里,他心中自然是极其欢喜的。
以前她脏兮兮地回京直奔他,也差不多是这副模样,无论是以前,还是如今,他都觉得,这副模样的她可爱极了。
半个时辰后,苏风暖困歪歪地在内室说,“叶裳,衣服呢?”
叶裳放下茶盏,站起身,声音低柔含笑,“我去给你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