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1 / 2)

桃花汛 寒菽 1998 字 7天前

楚汛怔忡,问:“你怎么回来了?”

蔺焰尘闷声傻乎乎地说:“阿汛,你今晚睡觉记得把门锁上,把你的证件都藏好,我怕我忍不住趁你睡觉过来偷走,好让你不离开。”

楚汛傻眼,呆站着,手足无措:“……”

蔺焰尘眼角还带着泪,却对他露出个笑脸:“我开玩笑的,我不会偷的。阿汛,现在开心点了吗?”

楚汛鼻酸,迟疑着,点了点头。

“我不想看到你不开心。”蔺焰尘认认真真地说,“我真的走了,阿汛,我希望你就算是睡觉时梦见我,也是笑着的,没有眼泪。”

“晚安,阿汛。”

楚汛心底像是万般柔情决堤,汇聚在一起,到了嘴边,变作一句意味深长似的的叹息:“晚安,小蔺。”

楚汛一晚上辗转反侧,枕头都哭湿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他以为自己是个坚强的人,当初得知自己不幸患上绝症,他都没掉一滴眼泪,现在只是个小小的分别,居然哭成这样。

生生熬到凌晨两点,吞了一片镇定片,终于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是蔺焰尘叫他起床的。

早上八点,十分准时。

这也是这段时间以来,头一次蔺焰尘比他起得早。

蔺焰尘的眼底还有些消不去的红血丝,眼眶边有熬夜产生的黑眼圈影子,但把自己打理得干干净净、一丝不苟,他洗了个澡,换了身三件套的正式西装,戴上一块表,别上钻石领针,梳了头发,做了发型,别说刮干净胡子,连眉毛的杂毛都修了,像是变得个人,英俊的咄咄逼人。

楚汛看愣眼了。

蔺焰尘从没有在楚汛面前打扮成这样过,但今天是要送楚汛走,他想在最后给楚汛留一个最好的印象,记住他最英俊的样子。

蔺焰尘一夜没睡,整理好情绪,他见楚汛这样望着自己,不好意思地说:“我今天好看吗?”

楚汛点头:“好看。”

蔺焰尘勉强笑了笑:“那就好,我等你,你不用着急,时间还很早,就算路上堵车都来得及。”

其实没什么东西好整理的,他跟着蔺焰尘出发时就没带什么,倒是一路上买了很多东西他想带回去,他每收拾一件都会想起和蔺焰尘在一起时的事情。

不能和蔺焰尘在一起,至少让他带上回忆和纪念品。

他拖拖拉拉,洗漱穿衣,加上整理就用去一个半小时,整理好行李去吃早饭,吃完就该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人在难过时会忘记饥饿,楚汛一点也不觉得饿,而且食物莫名变得油腻恶心,难以下咽,他只吃了几口,实在吃不下。

还是蔺焰尘先开口:“吃不下就算了,阿汛,该出发了,不然就晚了。”

楚汛放下刀叉:“……好。”

他们坐在车上,谁都没说话。

到了半路,蔺焰尘忽然说:“我忘了那幅画,应当是属于你的……你要带走吗?”

楚汛踌躇。

蔺焰尘乞求般,好声好气地问:“阿汛,你不准我拍你的照片,那幅画留给我,好吗?”

楚汛心软,点头。

蔺焰尘克制而礼貌地说:“谢谢。……谢谢,阿汛。”

到机场花了两个小时,楚汛恍惚觉得既漫长又短暂。

一下车,蔺焰尘就抢先去提他的箱子:“我来帮你提箱子。”

楚汛赶忙说:“不用,不用,谢谢了。”

蔺焰尘说:“你不要怕,我不会抢你的箱子留你下来的,我只是……我只是想要最后再为你做点什么,好不好?阿汛,让我给你提箱子吧。”

楚汛想了想,就不和他抢了,词穷地说:“谢谢……谢谢。”

除了“谢谢”,楚汛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蔺焰尘陪着他等飞机,他知道自己该走的,但身体就是想留在这里,想赖到最后一刻。

干坐着又很尴尬,蔺焰尘主动搭话:“你和我说了好多‘谢谢’,我也该谢谢你。在认识你前的一段日子,我遭受挫折,天天酗酒,你说和我在一起很开心,我和你在一起也很开心。”

“嗯。”

“我还要谢谢你,你是我这辈子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

“……嗯。”

“我真的没有在油腔滑调,阿汛,我觉得我就是对你一见钟情了。”

“……”

“你是我的初恋。”

楚汛觉得喉咙里像塞着刀片,叫他发不出声音,说不出话来。

蔺焰尘抬起头,看电子指示牌:“阿汛,你的飞机开始登机了。”

他先站起来,拿上行李:“走吧,我送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