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川侯忙拿帕子给女婿擦眼泪,先评判道,“打人肯定是阿镜不对,你别哭了,明儿我必然教训她。”
秦凤仪听这话,就觉着岳父还算公正,秦凤仪问,“那你说实话,阿镜有没有跟大皇子议过亲?”
景川侯叹口气,悄声与秦凤仪道,“当初正是因看宫里有这个意思,我方让阿镜与阿钊去了江南。阿凤,我从未有过让阿镜攀龙附凤之意。”
他岳父这话,秦凤仪还是信的,主要是,他认为岳父很有眼光,秦凤仪抽咽了一下,道,“那阿镜心里怎么想的,他心里,是不是有我?我心里只有她一个的,她要是有别人,可忒对不住我了。”说着,秦凤仪眼泪又下来了。
景川侯道,“她心里如何会有别人,当初我不同意你们的事,她与我赌气赌好久。还等你四年,从十五岁,一直等到十九岁。”
秦凤仪道,“不会是因为没做成皇子妃,心灰意冷,不想成亲的缘故吧?”
“胡说。”景川侯脸一板,“我的女儿我最清楚,当初还是阿镜先察觉宫里的意思,然后与我说,她才出宫来的。她要有那意思,如何会主动出宫呢。”
秦凤仪抽咽两声,想想,倒也是这个理。不过,秦凤仪委实是犯了疑心病,问,“不会是以退为进吧?”
秦凤仪没念书时,无非是厚脸皮。这自从念了书,智慧大涨。好在,景川侯不比旁人,十分有耐心,道,“若以退为进,焉何会随阿钊去江南,一眼看到你,就倾心于你。”
“那与平岚的事,又是怎么回事?”
“那不过是谣传,还是阿镜瞒着家里给平岚写了信,平岚立刻另觅亲事。你想想,她要是对平岚有意,如何还会给平岚写那样的信。”景川侯顾不得肉麻兮兮,认真道,“她就心喜你一个。”
秦凤仪眨着肿成烂桃的大桃花眼,哽咽道,“我也就心喜她一个,我比她心喜我更心喜她。”
“我知道我知道。”唉哟,看女婿哭的这样,景川侯也怪心疼的。
景川侯把女婿带回别院,让他洗漱了,脸上上了药,让女婿歇着,又令人把闺女叫来。景川侯还与母亲说了一回,景川侯道,“这个阿镜,性子也太霸道了。”
李老夫人一向挺喜欢秦凤仪,忙问,“阿凤没事吧?”
“眼都哭肿了,脸上也伤了。”
“不会是阿镜揍人家了吧?”真是对不住秦亲家啊!阿凤在家也是娇惯着长大的哪,这竟叫自家孙女给揍着,这说出天去,也是自家孙女没理啊!李老夫人说着就要去看孙女婿,景川侯拦了她娘道,“已是睡下了,娘你就别过去了。一会儿阿镜回来,你好生劝一劝她,这嫁做人妇了,亲家也是好性子的人家,阿凤待她真是一心一意,这不过是小夫妻吃醋,她也是,哪里就好动手的。拍坏桌子也不好啊。”
李老夫人还很庆幸,道,“幸亏当初嫁的是阿凤这样一心一意的人哪。”要搁个情分没这样深的,不得酿出大事啊!又叫厨下准备孙女婿爱吃的焦炸丸子、三丁包子等菜。
李镜正让丫环收拾打坏的花几呢,秦老爷秦太太那里听说儿子回来,秦太太见儿子没到自己院来,就着人过去小夫妻那里看一看。丫环们听到屋里吵架的声音,也见自家大爷哭着出门,回去与秦太太一说,秦太太哪里能放心,亲自往儿媳那里去,李镜也正生气呢。
李镜打发了丫环,与婆婆道,“无缘无故的,在外听些闲话,就回来对我大喊大叫!”
秦太太见那碎了一地的花几,以为是儿子发怒把家具都砸了,秦太太还说呢,“阿凤这性子,就是一时的,你别与他生气才是。自己也不要生气,小夫妻,没有不拌嘴的,过两天又好的什么似的。”又问,“什么闲话啊?”
李镜气地,“没来由的闲话,我以前不是给永寿公主做过伴读么,他非说我跟大皇子议过亲。这是哪儿跟哪儿啊,人家大皇子成亲三四年了,如今儿女都好几个了。他这话传出去,叫人怎么想咱家?”
秦太太可是不大懂这宫中之事的,不过,瞧媳妇也气得不轻,而且,并未相瞒吵架的事,就觉着,这事应该不是真的。秦太太正安慰媳妇哪,景川侯派的人过来了,说接大姑娘到郊外别院逛逛,秦太太以为亲家知道小两口吵架后生气,要把闺女接回去呢。结果,听到儿子也在李家别院。李镜道,“定是去找我爹告状去了!”先安慰了婆婆几句,李镜也不放心秦凤仪,衣裳都没顾得换,披一件外出的大毛衣裳,便登车与家下人去了别院。
李镜平白被人泼一头污水,也很火大好不好,结果,这一到娘家,先是被亲爹和亲祖母说了一通。李镜气地,“这要不知道的,得以为我是媳妇,那家伙是儿子呐。”她这还是亲爹亲奶奶吗?
景川侯素来公正,道,“你少说这话,你说,是不是你把桌子拍碎了?”
李镜道,“爹你是没听见他说的那话,把我气的!”
李老夫人叹道,“阿镜,你是会武功的。阿凤可是文弱书生啊,再生气,也不该动手的呀。你要是把他打坏了,如何是好?”
李镜冤哪,“我没打他。”
“你没打,那阿凤脸上的伤是哪儿来的。”景川侯问。
李镜问,“上药了吧?”
景川侯道,“自己去看吧。”
李镜心里很是记挂丈夫,顾不得与父亲、祖母多言,连忙过去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