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莎虽然现在吃得好补得好又锻炼,身体好像健壮了不少,但是满满一背篓的桃子,还是几乎压弯了她的腰。走一会儿还好,这多一会儿,就觉得整个人要完蛋。
“姥,姥!”
她还没到门口,就叫:“帮忙呀。”
徐山听到她的动静儿,赶紧出来,“卧槽,你这啥?”
接过去一看,乐了:“大桃子啊!”
这样的水果,村里那是没有人买的,就算是种都是没有人种的。所以但凡谁家有点水果,就晓得肯定是山上来的。
“行啊徐莎,你可厉害,哪儿找到啊!”
自从上次徐莎提过一次,徐山就再也没叫过“虎妞儿”,他也想了,能不叫,还是不叫,不然越叫越虎。她在提出盖厢房的事儿。他才是要昏过去的。
徐莎:“有的吃,问啥问。”
她进了门,说:“你们啥时候回来的?”
徐山:“刚进家没一会儿,自行车在院子里……”
徐莎平静:“我明早捎过去。”
徐婆子正在做晚饭,小黑煤球儿坐在一边儿,两个小揪揪竖着,生机勃勃。
徐莎:“姥,这里有野鸡蛋。”
话音刚落,就看古大梅从徐婆子的屋里窜出来,手上还拿着剪刀,她兴奋的说:“徐莎快进来,我有话跟你说。”
徐婆子隐约晓得好像有啥事儿,但是又不拿的不太准,几个人都没说,她自然也就不问。
反正,该说的时候这些人谁也不能瞒着她。
要说,徐婆子这个性格,在这个年代还是很少有的。可是吧,毕竟每个人的经历不同,村里大部分人,都世世代代住在这里,好与不好,过着日子。
可是徐婆子不同,她们是从远处逃荒来的。
世道混乱,她男人早年就离家谋生路,这一路就走了好远好远,到了她的家乡。这才安稳下来,一家人过得辛苦但是却又和睦。然而,家乡闹灾,老天爷不给人活路,天灾人祸,他们这才决定启程回男人的老家。
可是这一路哪儿是那么容易走的。
这一路,她一家子,都折的没剩多少了。
他们太难了,所以徐婆子学会了示弱,她原本,还真称不上什么外柔内刚,但是一路逃荒,跨越千山万水来人家的地方讨生活。她已然知道怎么能够让自己过得好一点。
更是这段逃荒的经历让她晓得,不该管的闲事儿别管,不该问的别问,谁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嘴太贱,是要招惹是非的。
自家人谈不上这些,但是徐婆子的性格早就定了性,所以也确实就――懒得问。
徐婆子这边仿佛没事儿人一样,徐山蹲下烧火,心说他娘还真是沉得住气。
这都不问啊!
他回来的途中,还琢磨如果他娘问起来,自己该不该说呢。
说了,自己该咋说!
不说,自己该怎样义正言辞大义凛然的拒绝。
然而,脑子里唱了大半天的戏,他娘没理他。
嘤嘤,该配合我演出的你视而不见。
好吧,就从他娘这个闷头儿不问的状态,徐莎这边的事儿要是成了,还真是给他娘一个大惊喜了。
徐山在这头儿脑子跑马呢,那头儿古大梅说:“我爷那头儿,我给你撺掇过了。我爷的意思是,当年收购站开了四百,这些年起伏变化的,他也说不好。不过我娘家屯子大前年有一家卖了一个品相不如我爷这块的,卖了四百八的。所以你尽管放心,绝对不多坑你的。只不过,我爷虽然开四百,但是,他还是想要东西。”
徐莎:“要什么?”
古大梅:“如果可以,我爷想换一台自行车,剩下的钱换成玉米那些粗粮,反正什么粮食都可;如果换不来自行车,那四百块钱就都换粮食;如果还不成,有多少换多少,剩下的给钱;如果手里的钱也不紧凑,先给一些暂时欠着也行……”
徐莎:“……………………………………”
她深深的看着古大梅,吐槽说:“你爷这可真是……”
古大梅:“我爷很诚心想卖的,毕竟找到个靠谱的人不容易。自家人也不怕背地里打小报告儿。”
徐莎哦了一声,有点理解古爷爷为啥宁愿吃亏都想卖给她了。
图的,不过是一个保险。
徐莎就喜欢这样小心谨慎的人。
她这正神游,就听古大梅说:“我这次回去,也详细的问了问我爷这块皮子的情况。原先我都是听家里人说,因此有些地方是错的。这次我详细跟你说说。我爷说,这个不是建国前猎的,实际上,距离现在是十二年,不过你别看这个东西放了十二年了,但是因为我们鞣制的手法好,真的用个七八十年,这东西都是放的得。我们那边民国的时候就是猎户村,村里有自己的法子,跟外面那些弄皮子的,可不是一回事儿。且能放呢!我爷说,如果不用,放上百年都正常的!莎啊,这个东西挺贵的,我是晓得的。回来的时候我就跟你舅舅说过了,我们也给你表个态。既然是你买的东西,不管啥时候不管你送给谁,就是往后,这东西也是你的。”
徐莎一愣,随即微微眯眼。
古大梅赶紧说:“我也不是咒谁,我就是表个态。”
她想说,老太太死了,这虎皮也是徐莎的,他们肯定不贪。但是这么说,他不好听啊!好在,徐莎听懂了,她抿抿嘴,说:“这些事儿,你就不用管了。”
她说:“我今天在大队已经请过假了,我明天去公社一趟。尽快把这件事儿敲定下来。”
古大梅赶紧点头。
因为这夫妻俩回来,家里有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