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细长东西断落一截,依旧向前,一挑。
盖头落地,她怔了怔,这才看清面前是半截秤杆——用来挑盖头的那种。
一瞬间她啼笑皆非——这难道真是新郎官,所以惦记着要挑新娘的盖头?
头一低,终于看清了他的脸,她怔一怔,低呼:“穆……”
他却飞快伸指按住了她的唇。
景横波眼珠滴溜溜地看他,没想到这家伙没有藏身山洞,竟然也跑到这里,和她心有灵犀一般,一个扮新娘,一个扮新郎,凑在了一起,不过他这么紧张兮兮做什么?
然后她听见头顶的风声。
有人!
感觉到她的绷紧,他一笑,放开手指,却又忍不住盯了一眼她的红唇。
依旧如此的温软饱满润泽,似初春清晨初绽的花瓣……
“你……”景横波又想说话。
头顶风声一紧。
他忽然抱住她,一翻身将她压倒。
她后背撞在床褥上,整张床惊人地吱嘎一声。
窗子下似乎有人在听壁脚,发出叽叽嘎嘎的笑声,屋门外似乎也有人在偷听,隐约有吁出的长气。
窗下的是村人,听新人壁脚是好玩;屋外的是新郎家人,生怕新郎不开窍,如今放了心。
头顶上是谁?
景横波被他压住,好不容易聚起来的一点力气都散了,她喘了两口,挣扎两下,似乎很难受,又想开口,他又伸指按住了她的唇。
她瞪着他的手指——还给不给她说话了!
他比她想象得还不客气,一边按住她嘴唇,一边手一挥,她的新娘裙子忽然就离了体,飞出了帐子外。
窗户下又是一阵叽叽嘎嘎的低微笑声。
景横波身上当然还有自己的衣服,但被人压着这么脱衣服终究不是很爽的事,想要抗议,嘴还是被压着,他似乎压上了瘾,眼睛始终看着外面。
郁闷之下,她很想一口咬断这手指,这么想的时候嘴便一张,他正抬头看屋顶,一不注意,手指便滑进了她口中。
两人都一怔。
景横波忙不迭地将他手指往外吐,一边吐一边怒瞪他——好多细菌!
他却有些怔怔的,拿出手指后还抬手看了看,手指上一星闪亮的液体,他也不晓得擦。
景横波倒脸红了,急忙抓过他的手,对着褥子狠狠地擦了擦。
他一声不吭任她擦,她看见他侧脸,红光下微微聚起的漂亮眉峰。她从来没想到,清俊和诱惑这两个不搭调的词儿,竟然可以融合在同一人身上。
上头忽然微微一响,他抬手,砸出一双鞋子,咕咚一声,桌上的红烛被砸倒。
窗口下听壁脚的声音叽叽咕咕更响了,还能听见低低对话。